她走出房间,严昭意味深长说,“听到了吗,她后半句顾忌你面子不方便说,梁夫人这样没良心又铁石心肠的,更稀缺。”
我扑簌淌着眼泪。
他没等到我答复,有些奇怪掀眼皮,“饿了?”
我吸着鼻腔的酸涩,一言不发扑向他,他错愕搂住我,来不及弥合的针孔有星星点点的血珠渗出,我握住他因为输液过多而筋脉肿胀的左手,“你怎么猜出是我,你都没看。”
他在我头顶轻笑,“梁夫人信誓旦旦认为我能闻香识女人,我忍心让你失望吗。”
我一怔,猛地仰面,他像狐狸洞一只修炼成精的千年狐仙,一副尽在掌握的德行,“你的伎俩,我会一无所知吗。”
我眨巴着泛红的眼眶,“我讨厌她,她总挤兑我。”
他淡淡嗯,“她凑巧也讨厌你。”
我捶他脊背,纤尘不染的条纹病服在我凶悍的搓磨下皱纹丛生,严昭整洁的身躯满是狼狈,他扼住我撒泼的胳膊,将我禁锢在怀中,温柔擦拭我眼角似干未干的水痕,“哭什么。”
我梗着脖子,“你死了,我万一偿命呢。我还没当够梁太太,凭什么搭进自己的青春,太不值得。”
他若有所思,“是不值得。”
我舔舐着下唇流泻的咸涩,“你装瞎,你不管,你混帐。”
他拾起床头的茶杯,喂我喝水解渴,我吞咽下,继续骂,“你贪得无厌,你表里不一,你枉顾人伦,你独断专权。”
“我不反驳。”他若无其事涂掉我激动溅出的口水,“梁夫人牙齿漏风吗。”
我破涕为笑,眯着眼睛匍匐在他的膝盖,“你这么聪明,你会战无不胜吗。”
他说也许。
“你有放弃过什么吗。”
他思考着,“你觉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