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赞脸色缓和了一些,“阿吉说,他辞职了。继任的局长躲在幕后,还未浮出水面。”
严昭斩钉截铁,“他是离职。”
“有区别吗?”
金赞瞟我,“梁太太,梁局如今无实权,对吧。”
我若无其事拨耳环,“算是。”
他百思不得其解,“严老板心狠手辣,在铲除异己上从不手软,怎么卸甲归田的老百姓,你留他猖獗到今天,换做我,车祸,猝死,暗杀,我有得是法子让他英年早逝,永远消失在我的敌对阵营里。”
我攥拳不语,竭力按捺着要将金赞大卸八块的冲动,严昭把玩麻将牌,“构想的确很诱人,金爷愿意出力吗。”
金赞咧着槽牙不吭声。
“用黑吃黑的套路灭了梁钧时,我劝金爷省了这份心思。我还没出茅庐时,曾纪文和他不共戴天,曾纪文的狡诈歹毒,梁钧时毫发无损,他可不吃素。”
黄鹤楼的两缕青色烟雾溢出鼻孔,他腔调桀骜,“金爷,事已至此,阿吉只能自求多福,我保他多活了几天,是我仁义。我不果断送他下大狱,梁钧时的人马在阿吉和曾纪文的义子交易散货时,会直接崩了他,他安然无恙的价值,是引蛇出洞。于我而言阿吉亡命是好事,他是金爷的爪牙,我顾忌你的干将不能莫名其妙冤死,一再容留他。我甘愿冒险上钩,给足金爷的颜面,你别得寸进尺。”
“颜面?”金赞一搪桌沿,漆釉的崭新一角磕在墙壁,震得天花板悬吊的白炽灯也歪歪扭扭,“你是顾忌你自己。阿吉入境目的和你接头,白道的心知肚明吧,他挨了黑砖,你能推卸责任?严昭,你想坑我。”
严昭捻了烟蒂在烟灰缸内,“金爷多虑。”
金赞冷哼,“我晾你没胆子,我吃这碗饭的时候,你穿开裆裤满大街找奶吃呢。”
他怒不可遏迈过门槛时,阴阳怪气撂下一句,“三天,你的马子何方神圣,你有多大的本事,与我无关。我不怵你,我要一个理,你敢言而无信,我有对付你的策略。”
金赞带着二十名保镖扬长而去,阿荣凝视着他背影,躬身汇报,“严先生,卧底发来信息了。”
严昭喷出口腔内最后一团烟雾,他慢条斯理接过手机,浏览着屏幕的文字,“谁负责。”
“陈援朝。”
严昭关机丢进垃圾桶,“告诉线人,sim卡和电话都报废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