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次如果不是他们来的突然,查得医院措手不及,十七恐怕根本不会那么轻易地放人,也不可能露面。更别提他把段天边带走后,季建同不但没有从十七身上讨到任何好处,之后的某次行动还因为被第三方的错误消息干扰,受了不轻的伤。
能让这样一条记仇的疯狗愿意认祖归宗,栾家的水只会比他想象得更深。
李舟看着如今变得不爱和她说话,每一次交流都像是在和她谈判的儿子,揉着太阳穴无奈地叹了口气。
她到底是老了,年轻时再如何神采飞扬,风光无限,岁月都在她脸上留下了痕迹。五年前和傅铮分居后,李舟就笑得更少了,不再一趟又一趟地往部队里跑,总是冷着个脸,一副讥诮的神色,好像事业越做越成功,她的感情就越来越淡漠,也越来越苛刻。
可她觉得自己这样难,当了好多年不讲理的坏妈妈,想方设法,连公司快要破产,需要他联姻这种离谱的话都说过,他们却还是纠缠在了一起。
“小琛,你有没有想过,妈妈为什么不肯让你和天边在一起?”
第两百零八章:死了棵树
第两百零八章:死了棵树
在李舟说话的过程中,傅子琛其实有一小段时间的走神。
他听李舟说起程家和段家当年那场不该进行的交易,说起程家关键时刻的抽身与陷害,说起当年苏敏“自杀”的隐情、背后牵扯到的势力,以及在这一团乱麻之中,李舟本人曾充当过的角色。
傅子琛觉得自己明明都听进去了,却好像一个字都听不懂。
无论是李舟振振有词的反对,还是这些繁杂无序的陈年旧事,都让傅子琛感到荒谬、疲倦。
他望着地上残留的吊灯碎片,很想去看看客厅冰箱下层,那个存活了两月之久的小雪人,也想去找那只平日里总是“喵”个不停,如今却一点声响都听不见的白猫。
可李舟仍在说。
她大概知道傅子琛不想听,于是总把话题往段天边身上引,像故意吊在小狗面前的骨头,一晃一晃,又不允许他往前。
说到一半,却忽然见傅子琛站在那里,木木地盯着窗外。
李舟偏头看过去,看到阳台上那些悉心照料过的盆栽全部被砸得稀巴烂,脏兮兮的泥巴洒得到处都是,地上却没发现任何人的脚印。
那棵有些眼熟,被傅子琛认真养了年,自己也曾随手浇过咖啡的小金桔树不知被谁恶毒地连根拔起,随手扔在了瓦片残骸里,原本翠绿的叶子枯得萎靡了,黄澄澄的金桔一颗都没剩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