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国公夫人并不买账,甩了他一个冷冷的眼神,毫无温度地道:“你也出来。”
云爱河看了眼宫岚岫,有些惧怕却还是乖乖地出了门与那伙人一同跪了下去。
国公夫人并未善罢甘休,她盯着斜前方那扇紧闭的房门,询问她身边的人:“那扇门里住的谁,叫他也出来。”
仆从领命,立即迈步朝门去,却被泉生半路拦下,说:“我来吧。”
泉生走到颜幼清厢房门前,还未抬手叩门,门便从里开了。
颜幼清镇定自若地走出门来,先是轻瞄了眼对面衣衫不整的宫岚岫,心生不快。
他快步走至国公夫人眼前,恰如其分地向她打了声招呼后并不如旁人一般立马敬畏跪下,只定定站着,姿态得宜地站着。
国公夫人颇为不豫,细长的双眉皱起,深红的嘴角也冷冰冰地垂下。
身旁的嬷嬷见状立即心领神会地指着颜幼清尖声呵斥:“国公夫人面前,还不跪下听话!”
颜幼清并不依言,仍旧昂首挺胸,目视前方,不卑不亢地回应她们的不悦:“我乃举人之身,这双膝盖跪天跪地跪君王,其余人怕是受不起我这一拜。”
言毕,跪在他脚边的云爱河猛地抬头狠狠看了他一眼,神情是难以言喻的复杂。
大盛朝上下级官员之间都不必行叩拜礼,只做拱手礼。国公夫人虽然身份尊贵,可到底只是一介女流,又不曾在朝中领官。
颜幼清身为举人就是见了国公爷都不必参拜,更不用说是国公夫人了。
其实自从宫岚岫身染邪物后便精神脆弱,国公府人顾及儿子精神状态便不敢对他疾言厉色地施以压力。
即便她知道他私生活混乱已至不堪的境地,她也只能以他的病情为由不断宽慰自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可她哪里知道他的好儿子竟然胆大妄为至此,连中了举的登科举人都敢往家塞,这若是传了出去,他们宫家几十年来攒下清流名声岂非真要毁于一旦。
虽然如今已是物议沸腾,但最后那块遮羞布是死都不能扯下来的。
她不执着于刁难颜幼清,而是将注意力转移至她的宝贝儿子身上,指着他气不打一处来,可手指颤抖了半天也没舍得骂上一句,只说:“我待会儿再来收拾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