泉生不断擦拭着他沾满鲜血的双手,可他却像一座没有情感的雕像,对于疼痛麻木不仁。
泉生见状也不忍落泪,他何尝不知晓少爷的苦楚,可那捉弄人的命运就是不肯放过他们,除了忍受它的玩弄,他们别无他法。
泉生抹了眼泪,坚毅振奋道:“少爷,为了先生您也要坚持下去啊。”
宫岚岫终时有了反应,神色凄清地回应了一句:“是啊。为了访仙,为了他。”
他闭目沉静了会儿,再睁眼时已恢复到素日里淡漠冷酷的情态,仿佛方才那个在深夜里痛哭流涕的男人只是一个虚影而已。
直等马车走远了,叶锦书与霍子戚才从墙角现出身来。
霍子戚脸上的错愕已持续许久了,眼下还目瞪口呆着。宫岚岫适才那一番真情流露仍历历在目,言犹在耳。
叶锦书抬手推上他的牙关:“行了,也该回过味来了吧。”
霍子戚指着马车离去的方向,激动地翕动着双唇,磨蹭了半天却还是没能说出半个字来形容他此刻心中复杂的心情。
这平平无奇的一晚,竟然面见了一场全盘的颠覆。他突然就明白了叶锦书方才在房顶上说的那句话。
输赢只在人心,而不在表面。只是感情的倾向用输赢来定夺却是狭隘了。
叶锦书交叠双臂在胸前,戏说道:“许仙的一杯雄黄酒让白素贞现了蛇身,云爱河的一杯毒酒倒逼出了宫岚岫的原形。”
霍子戚心中疑窦丛生,咬着手指不解道:“可那他为何要如此大费周折,不惜令身边的人因为他而伤心痛苦,也要出演这样一场戏码。”
叶锦书望着头顶那轮明月,若有所思:“自然是有着痛切的苦衷才不得已付出剜心一般的代价。”
他扭头看自己霍子戚,露出一个摩拳擦掌,蓄势待发的狡黠笑容:“如何,要不要探究一番他背后的秘密。”
霍子戚警觉地眯眼上下打量他:“我怎么觉着你似乎对他很感兴趣。”
叶锦书抱着双臂,手指在臂上闲情敲打,笑盈盈地回看他:“怎么,你怕我移情别恋?”
霍子戚佯装不在意地「切」了一声,嘟囔道:“谁人能比得上我哥哥在你心中的地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