岸边浮尸是提早备下的,就等人群聚集之时再显露出来,借攸攸之口将这事儿传到宫岚岫耳中,让他相信颜幼清已然殒命的事实,逼他说出这番隐瞒已久的心里话来。
再由他们亲眼撞破他的真面目,那宫岚岫的把柄便被牢牢地攥在他们的手心里了。
叶锦书深深看了他一眼,益加觉得不容小觑。片刻后,他又转看向宫岚岫说:“你莫要心生怨怼,若要真盘算起来,合该是你先对不起我。”
宫岚岫扶额冷笑一声:“我还是不够狠心,没把你的舌头彻底割下来。”
确实那晚派人前往昙花庵对叶锦书进行割舌的幕后指使便是宫岚岫。
理由便是那天清晨,颜幼清在他面前露了相。而叶锦书与霍子戚又是相识在前,难免会说漏了嘴,吐露了颜幼清的所在。
宫岚岫在颜幼清一事上谨慎至极,素日里难得带他出门也是挑着人少的时间段,尽量避开熟人碰面。
故而急匆匆回到家中后便坐立不安,紧急之下召集了几个人假装杀手前往昙花庵行刺。
虽然行刺未遂,但时隔不久钱衍便在大庭广众之下将颜幼清与宫岚岫的关系揭破。
既然都破罐破摔了,叶锦书那处便也不存在威胁了,对他后续的监视便也不了了之了。
转眼,马车到了荷风院。一行人陆陆续续下车进了院内。
颜幼清的房间早已人去楼空。封闭数日,屋中已有尘霾的气味,并不好闻。
内里设施一应俱全,皆是崭新之物,自不必说这桌榻案几,就是壁上挂得字画也是一水儿的名人大家之作,更不必说那些个四书五经,大学中庸等史书典籍,多如牛毛。
叶锦书觉得有些好笑,宫岚岫这用功劲儿,活像是望子成龙的严父,容不得子孙们在学业上有片刻的分心。
叶锦书随意找了张椅子便先落座了,霍子戚则习惯性在他身旁呆着。
宫岚岫是一进门就跟丢了魂儿似的往书桌前冲。他坐在座椅上,捧起颜幼清读过的书,写过的每一篇文章。他浓眉一隆,泫然欲泣。
众人心照不宣地等他慢慢回味。
叶锦书揉了揉瘪瘪的肚皮,扯了扯霍子戚的衣袖不高兴了:“我饿了,没吃晚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