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白叫国公爷担惊受怕,瞻前顾后做出这许多的谋划来。如今想来实在是造化弄人,但凡这贵妃娘娘私下里通知一声娘家人,或许他弟弟也不必病这一场。
霍子戚脑中快速思考一番后,皱着眉头抱歉道:“回娘娘的话,微臣也不清楚这其中细情,只偶得宫少爷提过一句,今儿也是偶然遇见贵妃娘娘顺带说了一嘴。娘娘若是不急,不妨亲自详问一番后再做定夺。”
他又当作忽然想起了什么,后悔了这个提议,说起它的短处来:“只是这宫里宫外消息传递不易,这一来一回恐怕要磨上几个时日了。”
景徽贵妃担心胞弟病情,自然不愿意耽搁时间,美眸不过才转了转便生了个主意出来:“这有何难。本宫照着从前的例子再备一份一模一样的,他需要哪一样便吃哪一样不就成了。”
霍子戚心里满意,这就是他要的结果,面上却是拘谨地弯了弯嘴角,并不张扬,只是添了句话:“贵妃娘娘这主意极好。只是届时娘娘最好同家里知会一声,否则国公爷总是顾忌着陛下费心挂念,这恩惠受得也不心安理得。”
景徽贵妃自然知晓父亲秉性,小心谨慎至极,若是总以陛下的名号送去这些补药,怕是又要担惊受怕。
想来这霍大人是个心思细腻之人,说话做事也妥当,不觉对他生了几分赞赏之情。
因着这些药也非一时能准备齐全的。霍子戚身份不便,不好在宫中久留,也便没能有这机会做上一回信差,仍叫他们自家人相互照应。
如若不然他上赶着上门送去,恐怕宫家人还得疑心是不是他动的手脚。
只是这亲姐姐如何能害得自己的胞弟,那么那瓶毒药丸的来历便有够蹊跷了。
霍子戚瞄了瞄身旁的章昆玉,景徽贵妃方才提及当日章昆玉前往送药一事,这事儿是否会与他有关呢。
他沉默了一路,直到走至宫门口,才开口向章昆玉谢道:“多谢公公相送。公公素日里又要忙着伺候陛下,又要兼顾司礼监。如今还要费神费力与我走这一趟,实在不好意思。”
叶锦书曾提点过他,章昆玉这人并非毫无欲无求,他亦是争名逐利之人。
他虽在陛下近身侍候,在司礼监也掌职。可内阁由胡灵均掌控,宦官唐芙齐与他合作得十分完美。
两人是出了名的黄金搭档。唐芙齐得了胡灵均赏识,连带着地位也水涨船高,朝中大臣巴解他的不在少数,反倒是章昆玉这个大总管无人问津。
他受压多年,心里憋了什么心思,脚后跟想想也知道。故而霍子戚故意提及此事,意在惹恼他。
章昆玉的神色果真闪过一丝的不快,一张向来恰如其分的笑容暗淡了些,他清了清尖细的嗓子,抖了抖嘴角道:“大人说的哪里话。与您走得是康庄大道,咱家巴不得呢。现如今宫家少爷的病若是再好起来,与您来说也是如虎添翼啊。”
霍子戚笑着摇头:“别是烈火烹油,鲜花着锦便好了。只不过我也为那宫少爷惋惜,白白浪费了一年大好时光,做了这么场噩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