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在宫门前拜别时已到傍晚时分,霍子戚顶着万道霞光出了宫门,登时长吁轻松的一气。
一路过来这脑子可不知转了多少圈了。他伸了个懒腰,见到宫门外候着小厮不知何时换了人,他怪道:“听松呢?”
小厮回答:“方才被昙花庵的人叫走了,说是有要事相商。”
68、筷子
其实这要事并不是真的要事,不过是叶锦书闹脾气。自霍子戚早晨走后他便在庵内搜罗霍子戚送他的物件儿,扬言要与他做个了断。
只是这一番搜寻下来,竟是半间屋子的陈设用具都有那霍害的份。
上到桌椅下到茶碗,棋盘,花瓶,灯盏,甚是连门口的一把锄头都是他准备的。
这人竟是不知不觉中为他添置了这么多物什儿,叶锦书心头一动,气消了大半。
他端了张小板凳坐在门前,咬着手指,时不时望向来人的方向。
一个下午不见一点人影,他气得直蹬脚,吓得小鸭子们嘎嘎乱逃跑。
颜幼清蹲在他附近,托着一只小雏鸭抚摸,见他情状不觉好笑:“你若是想见他,打发人去告他一声不就好了,他保准飞似地跑来见你。”
叶锦书听他说话不觉多看了他几眼,见他此刻心情舒畅地把玩着小鸭子活想个没事人似的开心,到了晚上又得蒙在被子里哭。
他坏心眼地戳他的伤心事,故意道:“你从前与他吵架了,也是你主动求和?”
颜幼清闻言,脸上泰然的神色一僵,忽然不知道自己在做什么了,心里头那点意趣一扫而光,只觉不断消沉下来。
他放了小鸭子下去自己跑,黯淡的目光黏连在地面上,说:“他从不与我争吵,都是我自己生闷气。从前见我不高兴倒也想着拿些玩意儿哄哄我。后来,后来……他就不愿搭理我了。尽管我主动去找他,他也只是羞辱我。”
他眼见是要哭出来了,眼睛鼻子红成一片。叶锦书不免又后悔偏偏要去惹这么个哭包。
他无奈地挠了挠头,将话题转到自己身上:“那倘或我主动去找他,他也羞辱我怎么办?”
颜幼清动用双手快速揉了眼泪,红着眼坚定地看着他:“不会的!我瞧得出来,他看着你的时候眼里总是焕发着光亮的。他今日恼了,也是因为在乎你。只要你退一步,必定顿消嫌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