霍子戚于前笑道:“你是雪团做的人儿,我怕劲儿用大了,伤了你。我不过一粗人,何苦费心收拾。”
叶锦书只啐他:“得了吧。身上洗的这样香,恨不得把那蝴蝶都招来,还说什么不费心收拾。”
霍子戚忙为自己叫屈:“天地良心我只在见你时上心些,换了旁人,就是掉进粪坑我也能照见的。”
叶锦书给他这话逗笑,捶了下他的坚实的后背,却无意瞧见他脖子上的痧印。
那是积年累月留下的伤,想来他当初是受了多大的一番苦楚。
叶锦书不过略微幻想那冯氏曾经是如何欺辱他的,便萌生出一股狠意来。若非他已入黄土,否则定要叫他不得好死的。
头发擦了有个七八分干,霍子戚便躺下了。他睡在外侧,阖着双目。
叶锦书倒无什么睡意,只侧卧着撑着头,借着烛火打量他半明半暗的面庞。
他今日似乎有些沉默,不如以往活泼。每逢他沉静必定是与他哥哥有关。
想来今日前去宫内面见陛下,八成听了他哥哥的消息,这会儿又不愿开口只顾自己心绪不宁起来。
叶锦书眼前一亮,伸手便往他衣襟内探去,在他胸前捣鼓了一阵才被霍子戚隔衣捉住了手。
他睁开眼,瞧着他促狭道:“没由来的占我的便宜,难不成湘湘是想生二娃了?”
叶锦书呸他:“又闹起什么淫词艳曲。才说都托了男胎要断了这孽缘,何苦又藕断丝连呢。”
霍子戚起身反将他双肩压下,半张身子压在他半边身子上,玩笑说:“这天地人间,情情爱爱岂又是男女唯一?你瞧瞧那宫家少爷同那颜举人不正是活生生的例子么。闹得天翻地覆不就是为了一个情字。可见,俱是男胎也断不了情缘。”
叶锦书并不挣扎,也不恼他限制自己行动,只贴着他近在咫尺的脸皮回说:“你拿他二人的例子来比我们,不大贴切吧。他们可是切切实实情好过的,咱们这算什么呢?要我说,他们是鸳鸯,咱俩最多不过一双野鸭子,不过看着像。”
霍子戚被他这一针见血的说法怼得无话可说,手上松了劲儿放了他,重又躺了回去。
却不想胸口的铜钱被叶锦书带了出来,原是方才他在找这个。
“这是什么?”他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