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阶都送到脚下了,他索性顺水推舟,信了叶庭秋的话,大肆嘉赏他一番,又为着面子再给陆渐维一些死后的体恤,这事儿也就到此为止了。而霍濂也即可被下旨释放,并要求他伤好后立即返京!
钱衍气得跺脚。他没有想到他们竟然不执着于寻找真凶,而是草率地将这事推到兀厥身上。
总归兀厥与中原对抗已久,不怕多加条人命。但他不信这是叶庭秋会想出来的主意。
他了解他,耿直严谨,公正严明。以他的个性,不查出真凶誓不罢休,绝想不到让兀厥来被黑锅这样刁滑的主意。
什么沾了血的弯刀,一看就是伪造的证据。难道是霍子戚想出来的?
不可能,他进营不过一年,边疆局势他如何能知晓的如此清楚,连霍濂出征挂得谁的旗他都一清二楚。
究竟是谁在为他们出谋划策,此人能在短时间内灵活变通,绝不简单。
叶庭秋随着一众官员从皇宫中出来时,正迎来一阵微暖的东风。
初春的气候里裹挟着它独有的冷香,不是梅花的冷艳,而是花苞藏不住的脸红,臊得它吐出一口香露来,颤悠悠在梢头,翘首以盼。正如此刻心头荡漾的叶庭秋,在隐隐守候那人的归来。
此事一毕,霍子戚总算放下一颗心来。叶锦书从枝头摘下一朵早熟的梨花,闻了闻。
这一片的梨树里属它最用功,当别人不过才出青苞,它却已然傲然挺立。
叶锦书毫不留情地将它摘离枝头,转头送给了颜幼清,借个好兆头望他一举高中。
虽然只是用丢的,但是这份心总归是好的。颜幼清也是十分高兴地收了。
霍子戚这才意识到,已经来到了二月份了。因为心系哥哥,这个年他压根儿就没好好过,在别人都张灯结彩,鞭炮齐鸣时,他还在四处打点,伤神筹谋。
和叶锦书相识的第二个春节,又这么错过了。原计划还打算在新年时做点什么的,结果错过了绝好的时机。
他动了动脑筋,跑去问叶锦书的生辰。叶锦书眯了眯眼说:“三月,怎么了?”
霍子戚月牙弯弯,拉起他沾着泥点的手说:“给你过生辰啊。新年咱们错过了,生辰我一定给你好好过。”
叶锦书没拒绝,只是去了井边净手,又前去草榻枕下取出一只荷包,扭扭捏捏地丢给了他。霍子戚身子展出大幅度去接,好奇地看着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