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走上前去安抚他,不起作用,只能看着他在门外急得原地打转。
直到赵大夫传来颜幼清性命无忧的消息时他才如坏掉的西洋钟摆一样停下日复一日的摇摆,一动不动杵在那儿像个木桩似的发怔。
许久他揉了揉不知是熬红了还是哭红了的双眼,然后踉踉跄跄地进了屋门,坐在颜幼清床边,紧紧握着他冰凉的手。
云爱河倚在门框上直直盯着里头无言的场景,竟发现自己妒火熊熊。
分明那个躺在床上的人连宫少爷的名字都不知道却能得到他所有的喜爱,可他呢,仅仅是因为晚出现便要退让。
也是直到这一晚他第一次见到颜幼清起,他才真正发觉自己对宫岚岫的感情在不知不觉中已深到了可怕的地步。
他唱了半辈子的白素贞,台上他从来都是主角。可台下,他却成了不折不扣的配角。
或许他受惯了戏迷们对他众星捧月,习惯了人们在他一曲唱罢后一遍遍呼喊他的艺名。
颜幼清的来到无疑让他倍感冷落。虽然宫岚岫到了夜里仍旧会来他的房里逢场作戏,可口口声声念叨的都是颜幼清的音容笑貌。
他时而说着说着便笑了出来,流露出他原本温柔亲切的模样。
他庆幸他是为数不多还能见到他真面目的人,又伤感让他流露出真性情的人并非是他。
他把他当成了知心朋友,知己,毫无顾忌地向他倾吐埋在他心头每日勃发膨胀的爱意,对另一个人的爱意。
云爱河只是听着,告诉自己别听进心里,可这些温柔的情话仿佛藏了细小的针,根根往他心窝上扎。
从前陈富豪不过是身体上虐待他,可如今的情况难以不说是另一种施虐方式。他比殴打更过分,是对心神的摧残和折磨。
事实证明,在这般不健康的心态下煎熬久了必定会生出些可怕的念头和非人的行为。
他受够了直观宫岚岫对他人的痴情,他的耳朵再也容不下一句他对旁人情意绵绵的话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