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还是下了手,在他的酒杯里下了毒。就像许仙给白素贞喝雄黄酒一样。
他看着他拽着桌布倒在了地上,缓缓失去意识。他忽然觉得倒在地上的其实是他,那个曾是白素贞的他,是那个为爱奋不顾身却惨遭命运戏弄的白素贞。
宫岚岫来得很快,见到颜幼清昏迷不清,他快疯了。他敏锐地看穿了他痛下杀手后的心神不宁。
一如他们第一次在戏院后台相见,他看穿了他拙劣的伪装一般。
那晚他终究是将自己的心意告诉了他,他知道他不配,也比不上颜幼清。
低贱的身份,破败的身躯,额上那朵曼珠沙华是他永远脱离不去的阴霾。
“对不起,我只爱他一个。”宫岚岫如此回绝道。
在他的意料之中,宫岚岫没有接受他的意思,他知道,明明从一开始就知道。
颜幼清还是醒了,被宫岚岫困在他最后的不舍中。他自己也将自己关在了他的不甘中。
要说他是什么时候彻底放弃的,大概是在他误以为颜幼清已死,在义庄对着尸体真情告白的时候吧。
他躲在附近听着他号啕大哭后沙哑无比的嗓音。他才发觉自己从来只是一个局外人。
自以为陷入身入棋局,不过再怎么努力也只是一枚棋子,而与他博弈之人一早就定下了。
“你知道他在义庄说了什么吗?他说他初次见你就喜欢你了。送你回家的路上,他一直想和你说话,可是他不敢,他怕冒犯你。颜幼清,你根本不知道你有多令人羡慕!”云爱河喉头滚动了一下,不是舌燥,而是哽咽。
颜幼清错愕不已,何敢相信他的耳朵。难道他的双眼一直在欺骗他,不然为何他看到的一切与旁人诉说的一切截然不同。
“你可以怀疑任何人,但你一定会相信我。”云爱河笃定地望着他。
是啊,这世间恐怕无人会情愿把自己的心上人拱手让人,除非真的无力回天。
云爱河有自己的骄傲,他曾是这京州众星捧月的名角儿,不到最后关头,他绝不会甘心居于人后,所以这话由他来说,无不可信之处。
“他为了你的前程着想,铁了心不再见你了。你还愣着?再不去找他,怕是这辈子都难见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