惠莲住了声,往后退了两步,看着这张低垂苍老、早已不见昔年的面孔,背过脸默许他的做法。
丁仲言朝她颔首,望了眼不远处不语的滢珠,没说什么,揪着丁继存直接来到祠堂。
“守在外面,不许让任何人靠近!”吩咐完,回脚一踢,宽厚的木门闭严。
长臂向地上摔去,丁继存因着重力滚了好几圈,后背结实磕到石阶上,才停下滚动。
“哎呦喂,操你妈的!小崽子,敢这么动你老子!正好,让祖宗们都看看,你是怎么…倒反天罡的!”
他囫囵着起身,华丽的锦袍满是灰尘,头顶抹得锃亮的发丝,狼狈垂下来,脸颊上还多出一块淤青,是刚才摔出去蹭得。
丁继存碰了下嘴角,疼得他龇牙咧嘴。
反观丁仲言,虽怒意正盛,但整个人很是从容,听着他的话男人好整以暇点点头,利索解开领口和袖口,挽到手肘上。
“好啊,那就跟祖宗好好说说,你都干了些什么事!”
“我赶时间,没功夫跟你废话,但把你抓来了,就得让你清楚是为什么。”
丁仲言每靠近他一步,丁继存就往后拉开一步距离,死死提防着这个活阎王一样的儿子。
“放印子,逛窑子,贪赌…这一件件都犯了家规的大忌;与湘军串通、偷盗伯仲银行内部单子…还有、贩卖人口…这一桩桩你犯了军纪。”
他咬着牙,越说越愤怒,尤其是最后一项,丁仲言的手已然摸向身后的枪。
“就这些,我可以当场枪毙了你,你知道吗!这你还有脸问我为什么?”他吼道。
丁继存失神听着,冷汗直流:“诶诶!我没贩卖人口啊!我可没有!”
“那谢菱君呢!你是不是把她推出去了!”丁仲言目眦欲裂盯着他。
丁继存哑言,张了张嘴,接着恍然大悟睇了他一眼。
“啊…我知道了,原来你是为了那个贱人啊!我说的呢!”丁继存看着他阴狠的脸,还有心思拱火,“原来,她早就勾搭上你了,我就说她不可能这么甘于寂寞,自打进府也不知道主动找我,我还想着晾晾她,羞辱羞辱她,好让她明白自己的处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