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他又抽过挂在右臂的领带,头微微仰起,肩膀打平,按部就班地系了个温莎结,最后还对着玻璃里的倒影正了正位置。
楚然陷在他这个动作里。
开车撞他那次,他就是这样,用沾血的手正领带,神情虽有遗憾,目光却仍存眷恋。
为什么同样姓陆,同出一个娘胎,陆和泽那么冷血薄情,陆行舟却是个彻头彻尾的情种。
但情种往往没有好下场。
“醒了?”整理完毕的陆行舟打断他的遐思。
一开口才发现嗓音哑得不像自己的。
“还早,再躺会儿,我出去买两份早点回来。”陆行舟走过来把手放在他肚子上,眉宇间尽是饱食餍足的舒展,“昨晚耽误他睡觉了,早上别再耽误他吃饭。”
楚然微一翻身,不理会他。
他笑笑起身,拉开门又回头问:“中餐还是西餐?”
“什么乱七八糟的。”
“包子豆浆还是面包牛奶。”
“……豆浆。”
门一关,房间里安静下来。
楚然试着动了动腰,肚子里那个没什么异常。
想想也是,他跟陆行舟这个孩子从怀上那晚开始就是在动荡里度过的,先是见证他们俩动刀见血,后来又跟着他颠沛流离,一般的场面恐怕还真吓不住他。
穿上衣服坐在床边,沐浴在金箔一样的晨光里,毛衣上细细的绒毛温柔地跟世界问好。
他弯了弯嘴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