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家属不要过分紧张,”对方拍了拍他的肩,“生命体征还在。”
对见惯生死的医生来说,只要当下还有心跳那就不算要命。
生平头一次被人批评过分紧张的楚然两眼紧紧盯着陆行舟,抿紧唇又坐了回去。
抵达医院时是黄昏。
救护车红灯闪烁,一路疾驰冲到急诊大厅前的长廊。
车后门一开,一个担架员跳下去,另一个刚要把床往下推,却受到点阻力。
“家属先松手。”
原来是楚然的两只手还抓着陆行舟的左手,无意识的。
他愣了一下才蓦然回神:“对不起。”
手倏地松开。
车被推了出去,一阵风似的刮进大厅。
楚然脚步跟不上,在后面落了单。
黄昏的晚霞烟一样散在天际,夕阳余晖透出的血色披在他肩头,跟楼顶硕大的“急诊”二字遥相辉映。
冷风一吹,他皮肤紧了紧,整个人像蜕过一层皮。
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不是在今天,是在过往的日日夜夜里,瞒着陆行舟,甚至瞒着他自己,悄然发生了变化。
泽川的其他人陆续赶到,沉默且默契地跟在他身后。大家都明白他的存在对陆行舟、对泽川意味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