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上八点终于进入省界,天已经黑尽了。
裘久骁来信说一切顺利,他跟随江行长的车子回临江,就不赶来会合了。楚然收起手机,微微松了一口气。
总算有好消息。
路过一个大型休息区,久违的明亮灯光让大家很振奋,差不多每个人都伸着懒腰掐着鼻梁下地活动。
楚然围上厚实保暖的大围巾,独自一个人慢慢从队尾踱到了队中。
“哥们儿,借个火。”三个白大褂下来了两个,蹲在草丛边吞云吐雾。
楚然从后面远远看着开了后车门的救护车。
里面开着灯,不过并不刺眼,仅剩的一位医生守着担架床百无聊赖地刷手机。
不知不觉间走到救护车尾。
担架上的陆行舟阖着眼一动也不动,小腿下面垫了一个高高的枕头。
车里的医生看见楚然,抬了抬下巴正要说话,楚然用手指在唇上比了个嘘。医生愣了愣,紧接着饶有趣味地笑了出来。
楚然转身要走,身后的人跳下车,从后面拍了拍他:“陆总睡着了,你帮我看一会儿,我去个卫生间。”
说完就顺手将车里的灯关了,然后打着哈欠地朝休息区走去。
他在原地站了片刻,最终轻手轻脚地上了救护车。
夜的黑与车厢里的黑不是一种黑。夜晚的黑深不可测,置身其中总被一种未知的危险包围。车厢里的黑却既暖又静,像最柔软踏实的襁褓,莫名抚平不安的神经。
大概是身体难受,陆行舟睡得不算安稳,眉头微微蹙着。楚然挺着肚子坐在旁边的长凳上,伸出手背探了探他的额,触感湿润又微凉。
怎么出了这么多汗。
他转头去看监测仪器上的数据,但隔着一段距离看不清,于是起身靠近屏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