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呜呜呜……王八蛋……”
大晚上喝醉酒就跟在人家后头走,仗着一身蛮力干了这么不要脸的事,事后还心安理得地说睡就睡,根本瞧不出半点儿愧疚……天底下怎么有这么坏的人呢?
眼泪又忍不住涌出,林殊一边抹泪一边恨恨地朝那死猪般醉倒在地的青年身上踹了两脚。对方连哼都没哼上一声,他自己却腿上酸软,差点没站稳,更是被气得放声大哭,惊起田间一片响亮的蛙鸣。
耽搁了这么久,月亮已经高高地挂上天空,夜色更加阴沉了。
林殊本来就不是多刚硬的性子,他软弱惯了,也早已习惯因为自身的畸形短处而招惹来的种种是非,要不是罪魁祸首现在醉得人事不省,他别说趁机踢人家几脚当作报复了,恐怕连骂都不敢当面骂出口的。
林殊吸了吸鼻子,在心里安慰自己:赶夜路果然不安全,就当被野狗咬了一口吧,不用跟畜生计较,现在还是赶紧回家要紧。
他也不想在这片人生地不熟的野地里多待,又往地上的青年身上呸呸吐了好几口口水,这才算是解了恨。拾起散落在地的挑担,林殊朝着村子的方向一瘸一拐地走远了。
林殊身上疼得厉害,疼痛之余还有些难以启齿的担心,害怕自己下面是真被那没轻没重的年轻醉汉弄得撕裂了,走起路来就难免一心二用。
磕磕绊绊走了
他一心朝着小溪走,全然没留意自己前方几米处就是一道陡峭的斜坡。刚走了
一阵几乎颠倒了天地的剧烈磕碰颠簸中,林殊感觉自己脑袋好像撞到了石头上,后脑勺猛然一痛,意识也随即模糊了。
***
再醒来时,林殊发现自己正置身于一片伸手不见五指的黑暗中。
略一动弹,来自全身各处的疼痛就迫使他沙哑地喊出了声,冷汗随之滚滚而下。
身下是一片遍布着碎石与杂草的泥土地,手掌才刚一撑住地面,掌心就倏地一疼,林殊呜咽了一声,条件反射地抬起手,身体再度摔了回去:“啊!”
这里太黑了,林殊看不清自己的惨况,但手心里湿湿粘粘,针扎一样刺疼,肯定是在地上磨破皮出了血;整条右腿像是装了铅块,沉得挪都挪不了,钝钝地发痛,摸索半天也没摸到伤处,不知道是扭到了哪里;后背又湿又热,他费劲儿地反手摸了一把,满手都是血,林殊吓傻了。
足足僵硬了一分多钟,他才意识到,自己应该是顺着那道斜坡一直滚到了坡底。
天色已经彻底黑透了,至少也得晚上十点多钟。斜坡并不算特别高,但对目前的自己来说绝对难以独自爬上去,更别说还要拖着一身伤走回村子,村里诊所这个点儿早就关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