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云之撩开他散乱的墨发,眼神缱绻缠绵。
我不想毁了你,但又不甘心放开你,当年一眼成痴念,现如今你已入我手,我哪里会愿意让你再成为那云中仙,山间客,从此相识不相见。
沈云之呆了一会便重新回到前院,离开北越时间太长,积压太多公文了,地盘太大,要处理的事务不少,而且迁都迫在眉睫,她必须尽快以弱示之,接下来一段时间她都要忙得脚不沾地了,顺便让他好好静心调养几天。
如今江国藩王仅存五位,南绛王好色荒淫,平淮王少断无谋,陈襄王懦弱无能,武萧王为人自负,至于西河王,山沟穷鬼一个,沈云之看着地图上各地藩王的封地,思量从何处入手,不过这事倒也不急,现在当务之急是得尽快在明面上将北越的威胁性降低下来。
她去年刚荡平北戎,威望高涨,整个北越军民气势空前振奋,蓄势待发,这样一只猛虎要如何包装成病猫,还得装得像,让皇上打消南迁的念头。
沈云之沉思,她抬头瞅了一眼孔望京,孔望京正襟危坐,眼珠子转来转去。
“本承,我前几日传书于你交代你想个法子,这么些时日过去了,可有妙计?”
“将军,下官愚钝,实在无计。”
沈云之将视线转向其余诸人,一个个抿唇垂目,不发一言。她脸色一沉,看来她借口闭关,不理事务,朝廷式微,北戎被灭,让这些个人懈怠了,才多久,就自骄自满,对公事不以为意了,像那拉磨的驴,不驱策就不想动了。
“诸君难道以为我是长他人志气,灭自己威风不成,我之大志,事到如今,尔等竟还不知吗?”
语气冷酷。
听到沈云之这么说,在场的将官脸都涨红了。
“将军先前不是不愿吗?”
“将军回心转意了,可喜可贺。”
“实是我等痴愚,望将军莫怪。”
沈云之美目蓄满寒霜,这帮人脑子就这么寸,她现在不停地招兵,还调整练兵之术,以培养骁勇之军,野心已经昭然若揭了,而他们还在计较她过去的搪塞之语,还非得她打开天窗说亮话,才能领会到她的意思。
沈云之一掌拍在案桌上,留下了一个完整的掌印,吓得诸将把话憋了回去,室内为之一静。
“不错,吾欲图天下,成不世伟业。如今朝廷忌惮北越太深,以致有了迁都之念,迁都对我等大业委实不利,渭河天险和南边富足的钱粮会让他们如虎添翼,所以我们才要你们想个法子打消他们的念头,只是我万万想不到竟无一人能正确领会我的心思。”沈云之声音不大,却如寒冬烈风一般刮遍了室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