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能不能......」谢燕之静默了一阵,似是难以开口,「能不能帮我把她找来......在临死之前,我想见见她......我已经......已经好久好久没见过她了......」久到他已经快记不得她的样子了......
谢夫人有些不可置信,她怔怔地望着这个她一直引以为傲而如今却憔悴枯竭的孩子。这些年他越来越沉默少言,拒人千里,她也越来越不了解这孩子。母子情分,越发生疏。半晌,她怯怯地出声:「谁?」
她隐约知道答案,却又不敢相信。世事无常,因果相报,不过如此。
「玉荷。」谢燕之声音珍重轻柔,好似这个名字来自很遥远的地方,绰约却又朦胧让人觉得不真切。
没人知道那是一段怎样不堪回首的往事......没人知道他当初是怎样果断恨绝,不留情面地剜下那丛攀附于他的丝萝,刀刀沁血。
愿为丝萝托乔木,愿为乔木托丝萝。如今才道当时错。
只怪当初落花有意,流水无情。
谢夫人亲耳听到了她最不愿意听到的名字。
她眼睛微微睁大,眼神错愕而又惊恐。她忽然想起前些日子收到的谢老夫人母族那边的一封家书,上面有一句话:春初,益城破,满城皆屠。
而焦摇山便在益城.....那是玉荷的最后去处了......
谢夫人知道她当初袖手旁观,见死不救的恶果,来了......
(十六)
玉荷被捂住口鼻拖进巷子深处破落的荒屋的前一刻,她还在雀跃地想着今天要煮什么给小忘安和阿桑吃。
篮子中在猛烈的拉扯间被撞翻,里面的东西散落了一地,却无人问津。
玉荷被狠狠地掼在地上,极力的挣扎和长时的窒闷让她犹如一条离水的鱼,濒死喘促着,眼前发黑。日光晕晕,天旋地转,她什么都看不清楚。
一具肥腻腥臭的皮囊欺压了上来,竟是巷头豆腐铺那好吃懒做,不务正业的儿子李大。
他急不可耐地撕开了玉荷的衣服,嘴里猥琐地说着下流的话:「美人儿,你知道我想了你多久吗?每次看你从巷头走过,哥哥我都心猿意马,夜不能寐。好玉荷,你就从了哥哥吧。哥哥保证这次你尝到了甜头,以后都离不开哥哥。」
玉荷又恶心又害怕,她拼命地挣扎,发髻散乱,满脸都是泪痕。她苦苦地哀求:「你放过我吧。你放过我吧......不行的......为什么要这样对我......放过我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