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点上一支烟,等他缓过劲才问:“邹呈光的伤是不是跟庄可祺有关?”
“不知道。”
她半信半疑,但还是坦诚劝告:“儿子,我不反对你跟她在一起,但如果你们的关系涉及到公司和家族,我劝你慎重考虑。老褚一辈子的心血都在里面,而且他已经想退休了,还等着你做继承人。如果因为感情上的事牵扯不清,你以后进公司董事会就会变得异常艰难。”
陈铎埋头不语。
龚雪来继续说:“你要知道,感情是生活的一部分,事业也是。你跟她才认识不到一年,值得你去冒这个险?你既然已经振作起来,就应该多为自己考虑。”
陈铎却没头没尾地另起话头:“春水街要拆了。”
她微怔,答了句我知道。
“奶奶和曦曦一直盼着拆,真要拆了,她们却不在了。”
龚雪来疲惫闭上眼,将额头抵在方向盘上,喃喃道:“我知道。”
“以前觉得拆不拆对我来说都无所谓,她们不在,房子就是个睡觉的地方,称不上家,我也不指望未来如何,过一天算一天。可现在不一样,我每做一件事,都会提前想想对未来有没有帮助。让我振作起来的不是我自己,是她。我想给她好的生活,想让她幸福,所以不可能放她回去受罪。”
龚雪来长长叹一声,“陈铎,有一百条舒服的捷径给你,你却总选择难走的那一条。”
“难吗?她也可以走捷径,却选了一条比我还难的路。所以别再劝我,再难有她陪着,有她在,怎么都不会差。”
陈铎十一点多回到家,洗漱完躺床上时,摸到枕边那一封红包。
他拆开看,那一小叠粉红色钞票软塌塌搭在指尖,像恩客走前留下的小费。他本来心情有些沉重,看到这个忽然松懈下来,有些想笑。
想了想,起身走到她卧室前敲门。
门没关,隙开一条缝,而她没回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