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们在医院室外吸烟区说话,钟勇良吐出一口烟,戏谑一笑,“真能撑,颈椎都断了,还能坚持这么久。现在死了,可祺也还没醒,水库没监控,没人知道他们怎么出的车祸。”
陈铎冷淡地说:“还有必要知道吗?”
“当然,法院得判邹呈光赔偿多少,人死了债不能消。等可祺醒吧,医生说她什么时候醒?”
他每天跟医生沟通,医生都无法给出确切答案。他们只反复强调,脑部损伤很难预估清醒时间,如果超出一个月,他们会考虑再做一次手术,清理残余血肿或者减压。
钟勇良听完叹一口气,“不要想太多,吉人自有天相,可祺不是一般人,在那样危急的情形都能跟恶人对抗。我们在水库找到个坑,正好能装一个人,旁边还插着铁铲。稍微一想就明白,这邹呈光真不是东西,想活埋她。”
陈铎喉咙像堵了块石头,难受得说不出话。他抬头看钟勇良,低声说:“给根烟。”
钟勇良递过去,瞥见他形容憔悴,瘦得不像话,拍拍他的肩安慰:“你也好好保重,别她醒了,你垮了。”
陈铎没说话,烟雾在两人只间散开,空气里满是潮湿的苦味。
他还有件事没告诉陈铎,他们查邹呈光手机时,查到了他跟一个陌生号码沟通,他们恢复了跟那个号码的文字短信。发现那个号码跟他说了陈铎出差的时间,以及庄可祺店铺位置与住家位置。
怪不得邹呈光能这么精准地钻了空子,只是没想到陈铎提前一天回国。
他们费了些周折才查到号码背后的人,是詹氏集团的千金,詹佩玲。
詹家是大企业,詹自仁在业内名声不小,得知女儿牵涉进来,立马请了律师团保她。
詹佩玲咬死说不知道邹呈光要干什么,只承认发过几条消息。警方证据不够,没法定她的罪,詹家又施了点压,这事就这么私下压下去了。为了她的隐私和詹家的脸面,也没公开。
这之后没多久,詹自仁指派詹佩玲驻扎美国分公司,不准她再回国。
钟勇良推测,詹自仁之所以这么做,大概是知道女儿为什么要做害庄可祺。连他也猜测出一二爱而不得,因爱生恨。
詹自仁为了稳住公司局面,稳住陈铎这个矢量新能源的未来技术部门的掌舵人,选择息事宁人,送女儿远走。
詹佩玲大概也因此大受打击,在国外酗酒嗑药,又被送进疗养院,自此再也没回过国。这个秘密终究沉入时间深海中,再也无人挖掘。
在庄可祺昏迷第 27 天,陈铎不得不去趟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