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钧淡淡扬手,示意她出去。
等书房里只剩下他一人后,谢钧往后靠着椅背,脸上难得露出一抹惫态,耳边回荡的却是国师今日拦住他后说的那句话。
“人的姻缘乃为天注定,万般皆是命,半点不由人。”
什么命,他谢钧最不信的就是命。
他进到屋内,发现她已经睡着了,因她睡觉时不喜留灯,昏暗的屋内仅有几缕清冷的月光洒落,空气中弥漫的是淡淡的桂花香。
她睡得很香,脸上没有了一开始的担惊受怕和惶惶不安,就像是在普通不过的入睡。
谢钧守在床边定定地看了她好一会儿,才捂着脸发出极轻极浅的一声笑。
是不是只要自己不在,她才能睡得那么好,可是自己偏不能如她所愿。他说了,枝头上的瓜就算是苦的臭的酸的,也得要拧下来嚼碎了咽下去。
是甜是苦不应该由他人定义,何该由他书写。
从男人进来的那一刻,就已然惊醒了的玉荷不会睁开眼,只期盼着他能快些离开。
可是老天爷好像总让她和所想截然相反,因为她听到了男人双手放在腰封上,衣服松散曳地的声音。
哪怕玉荷知道他不会做什么,仍令她头皮发麻得身体发僵,呼吸都变得急促起来地攥紧锦衾一角。
躺下后的谢钧从身后搂住这个对他来说过于纤细瘦弱的女人,掌心覆上她的腹部,一向清冷得略带寒气的嗓音难得染上冬日暖阳熏被后的暖意,“孩子可有闹你?”
玉荷清楚她的装睡肯定瞒不过这个心如筛子的男人,轻轻开口,“它很听话。”
她说的也是实话,她见过不少怀孕初期就被折磨得憔悴不已的妇人,唯独她肚里的孩子很安静,安静得像是想要哀求着自己留下它,说它会是很乖的一个孩子。
“你喜欢男孩还是女孩?”
“只要是我的孩子我都喜欢,性别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孩子的父亲不应该是他,哪怕是一个平头百姓也不应该是他。
“我倒是更喜欢女儿一些,和你长得一样的女儿。”两人很少像现在这样躺在床上,如寻常夫妻一样说着话,也让谢钧的心脏如浸暖流,四肢百骸五脏六腑都泛起绵绵暖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