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月一次的调教已让他辗转反侧、焦心等待,一个半月,他怎么忍?
他心里知道,他是忍不了的。如果从来不知道吃饱的滋味也就罢了,明明已经有过一段丰衣足食的日子,却又要回到忍饥挨饿中去,给了希望之后又拿走,是个人都接受不了。
可是他又没有别的办法,说得多了,主人就会说希望他去找其他调教师试试。可这怎么可能呢,他的身体、他的心灵都早已对凌霄认了主,别说旁人碰他,即便他自己,在解决生理需求之外偶尔碰到鸡巴时,都会闪电般地收回手,觉得是越界和侵犯。
他怎么还能接受得了旁人?
可是接下去该怎么办?一个半月要怎么熬?白栖阳一点头绪都没有。
白栖阳在车里一直坐到灯火阑珊、夜色深重,才重新启动车子,驶回那座豪华奢靡、冰冷空旷的房子,外人称之为家的地方。
路上的时候,他不期然想起叶沂,心底又涌上几分可怜与可笑。
此前,白栖阳一直看不懂叶沂,这之后,他懂了,却多了嘲弄和不屑。
叶沂一直表现得无比看重凌霄,那份心意似乎完全不逊色于他:每次相约时都精心打扮、提前等待,日常相处中也殷勤小意、贴心服侍。他几乎是卑微地捧着凌霄,白栖阳好多次都觉得,叶沂是喜欢凌霄的。
可叶沂对自己的态度,却完全不像对待情敌,他只像圆融周到的俱乐部老板,体贴地安排调教事宜,细心地了解客人喜好,甚至主动帮客人争取机会。直到今天,他才从叶沂射向自己的目光中,看到了敌意和警惕,然后方才明白叶沂的心思。
叶沂不敢。
他不敢表露心迹,所以拿他当工具来掩饰自己,他害怕,他惶恐,他不安,他心里嫉妒却不敢表现,在他一片温柔的笑面下,不知隐藏着多少隐蔽难言的阴暗心思。直到今天,他像自己一样如遭雷击,平素的伪装裂开了一条缝隙,他心底那些黑泥才露出冰山一角。
叶沂知道凌霄不喜欢他,所以拿着朋友的伪装,和他交谈、亲近、勾肩搭背;他要维持自己的人设,却又想多见凌霄,于是他向凌霄推荐自己,约定半月调教,每次必会如期前来;他给凌霄做饭,在与凌霄交谈时妙语连珠,故意引诱凌霄冷作旁人,以显示自己与众不同的地位,引来旁人艳羡的目光。
他如此表现,当真婊里婊气,说一声黑莲花也不为过。
白栖阳知道自己不算什么好人,可他至少在感情上坦荡,求也求得光明正大,叶沂那般怯懦猥绥的行径,他看不上。
既然如此,那就比比看吧,看看将来在主人心中,谁更重要。
白栖阳冷笑一声,扯下安全带,砰地一声摔上车门,大步踏入家门。
之后的日子,一潭死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