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一怔,摇了摇头。我对伦理纲常并没有那样看重,BDSM本就不太被主流观念所接受,它与性欲紧密相连,却与爱情不甚相干,许多主奴刚认识便会进行十分亲密的调教,并且在调教中强调服从、忍耐、付出,宣扬S的绝对权威,更有乱交群P、室外露出、壁尻犬奴等在主流观念看来放浪形骸、淫乱不堪的做法,原本就有些违逆伦理。
我同样调教过许多陌生人,所写的小说中也不乏重口的玩法,自然不会将世俗的伦理观念奉若圭臬。更何况,凌子忆与我也没有真正的血缘关系。
“不是因为我是……弟弟,才不想与我有那种关系的吗?”凌子忆紧张地看着我。
“不是。”我肯定地说。
“那……那是因为凌家的什么呢?”凌子忆眼中浮现出一点茫然,“是由于当初凌家对您不好,您无法释怀吗……”
“那是上一辈的事情,和你没有关系,”我打断凌子忆,没有让他继续猜测下去,而是直截了当的说,“我对凌家也并没有怨恨,站在理性的角度上去看,我并非不能理解凌先生当初的选择。我不想与你再联系,只是因为不想再和凌家有牵扯。”
这话我上一次也有对他说过,但他可能并不知晓其中曲折,我想这次要把事情都讲明白,开诚布公,也算对得起他千里迢迢来寻我、剖白心意的赤诚之心。
“我的母亲当年做过一些荒唐事,伤害了很多人,尽管我从没有在母亲身边生活过,但因为我身上流淌着她的血液,所以你的祖父、父亲看我时,也都带着她的印迹。我不想再见到他们看我的目光,不想再被迫一遍遍回忆母亲做下的恶事,更不想一直生活在母亲的印迹之下、背负她的罪孽。我会有光明的未来,不必再挣扎在腐朽的旧事里,我对凌家的家产毫不动心,也希望以后和凌家再无瓜葛。”
凌子忆怔住,呆愣了一会儿,才喃喃说:“这、这样么……所以您不想再和我联系,是不想爷爷和爸爸误会您对凌家怀有想法,继续纠缠打扰您,对吗?”
“是,我不想再见到他们了,我有点烦。”我说。
“可是……”凌子忆犹豫一下,抬头看向我,认真地说,“没有我,爸爸或许会就此罢手,但爷爷不会的。爷爷很固执、很倔强,他认定的事情,就一定要做到,凌家几代单传,您是唯一的血缘后代,他是不会放弃让您继承家业的。”
我一愣,忍不住微微皱眉。
凌子忆露出抱歉的神色,像是因为给别人带来了麻烦而感到不好意思,“对不起,但爷爷就是这样一个人,他当家做主、杀伐果断了几十年,说一不二,家里没有人劝得了他。”
我隐约预见了未来将至的麻烦,但还是说:“即便他再找来,我的回答也不会变,我对凌家不感兴趣。”
凌子忆垂下眼眸,温顺地说:“我知道的,但爷爷恐怕不会放弃,他是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人……对不起,给您添麻烦了。”他又弯下腰,郑重道歉。
我不由暗叹一声,说:“这也不是你的错,和你没有关系,你不用道歉的。”
如果凌忠平真如凌子忆所说,因为我是凌家血脉而纠缠不休,那也只能说……天意如此。毕竟一切的源头早在十九年前就埋下了,是凌忠平性格倨傲,固守着传统腐朽的血脉亲族观念,凌子忆只是受害者。
“凌神,您真好,谢谢您。”凌子忆笑起来,眉眼弯弯,眼中闪烁着清澈的光芒。我看向他,他小小的脸颊浸润在傍晚彩霞透出的阳光里,看上去又乖又单纯,五官被霞光镀上艳色,“谢谢您没有迁怒我,更谢谢您愿意对我解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