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很忙,很快外面便有下一位病人家属在等了,我询问了注意事项与下一步治疗计划,便从医生这里离开,慢慢地往叶沂病房走。一路上,我想了很多,真要说起来,叶沂即便再痛苦、再难过,哪怕为此生了大病、生命垂危,似乎也与我关系不大。世界上失恋的人千千万,没有因为拒绝求爱而背上道德责任的道理。
但我毕竟曾经视他为朋友,无论如何都希望他过得好,能够幸福安康、快乐长久。而且,看到这样一个活生生、健康的人为我憔悴至此,我也很难无动于衷。
或许我终究心软吧。
我一步步走着,心里慢慢下了决定。
待我推开叶沂病房的门时,叶沂便像等候母鸟归来的雏鸟一般,殷切地望着门口,眼睛里的期望几乎要满溢出来,但即便如此,也掩盖不住他脸上的恐慌与焦虑。见到我的身影,叶沂才松一口气,脸上露出一个笑来,眷恋地说:“你回来了……”
我看了看他的输液瓶,见已几乎见底,才恍惚发觉自己应该去了很久。我先是按铃让护士换药,然后注视着透明的药水一滴滴落下来,心中斟酌着措辞。
叶沂似乎预感到了我要说什么,肉眼可见地紧张起来,手指颤抖着揪住胸口的衣服,慌乱而焦虑地看着我。
“你之前说……你喜欢我,我拒绝了你,时至今日,这个回答仍然没有改变。我对你没有爱慕之情,甚至可以明确地说,我之后应当也不会爱上你。”我慢慢地说,叶沂脸上毫无血色,整个人都在神经质的颤抖,濒临崩溃。
“但是,”我抬起眼睛,注视着他的眼睛,“你也说过,你是天生的M,对我的爱慕是由于M对S天然的仰慕。那么,如果你不要求感情回应,愿意接受只以M的身份在我身边,我可以答应,试试调教你。”
“不过,我必须重申,我不会回应你其他任何越界的感情,甚至如果未来有朝一日,我找到了命定的伴侣,我也会与你、与你们所有人解除调教关系。当然,如果有一天你有了更喜欢的伴侣,或找到了共度一生的人,你也随时可以提出解除调教关系,可以吗?”
叶沂怔住了,呆呆地许久没有反应,过了好一会儿,才张开颤抖的唇,小声问:“真、真的吗?”
“真的。”我说。
“我愿意!我愿意!”他立刻说,脸上迸发出惊喜的光芒,眼底也涌出大滴的泪水,“我愿意的,我都答应,谢谢你,谢谢您……我都答应的……”他带着哭腔,泣不成声。
我看着他如秋后枯叶一般的身体,叹息一声,说:“但是,这有条件。”
“什么条件,您说,不论您提什么,我都答应。”叶沂看着我,急切地说。
“你病成这样,可没有办法接受调教,要尽快养好身体,恢复到之前的状态,才能来找我。”我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