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拎着黑鹰的两只爪子,鹰头朝下,尖锐的鹰喙翕动, 随着他的走动, 有水从鹰喙里倒流出来。
李木头卷起袖子接过鹰, 手贴在鹰眼?上, 说:“还是热的。”
扒开眼?皮,黄褐色的眼?珠微微转动, 他松口气,说:“眼?睛还能动,可能还有救。”
“那?就救吧。”隋良抹把脸, 说:“我回去换身衣裳,待会儿再过来。”
老牛叔从第二进客舍出来,开门看隋良像个落汤鸡从外面路过, 他叫住人, 问:“你掉河里了?”
“在河里捞了只鹰。”
老牛叔朝天边看一眼?,唠叨说:“太阳还没出来, 天色还没完全亮, 客舍里的人都还在睡, 外面没什么人, 你醒了就在院子里转转,别在河边溜达, 河里水急,人掉下去一下子就冲跑了……我还没说完,你跑什么?你就跑吧,我待会儿跟你姐夫说说,你们年轻人总是仗着自?己身手灵活,莽着头上山下水,出事了后悔都来不及。”
隋良拐过弯了才慢下脚步,他揉了揉耳朵,折根草茎叼在嘴里。
可能是睡前?得知?妓营失火的缘故,他夜里又梦到目睹姨娘和姐姐上吊的场景,惊醒后再也睡不着,他就开门出来在他爹的坟前?坐了半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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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河回家,隋良换洗干净再出来,宅子里住的另外四人也醒了。
赵西平跟小崽在空地上你来我往地比划拳脚功夫,隋玉抱着小花站在一旁看着。
河对岸挤满了喝水的骆驼,河上游,奴仆们在打水。
棉花地包拢的路上出现一辆独轮木车,收夜香的老汉边走边看地里的棉花。
“啊”小花发现了她舅舅。
隋玉扭身看过去,说:“老牛叔说你在河里捞了只黑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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隋良点头,他没说做噩梦睡不着的,扯谎说:“天快亮的时候饿醒了,我想去灶房找点吃的,过河的时候听见河里有动静,黑乎乎的一团,我还以为是人头,跳下河才发现是一只快淹死?的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