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觉告诉她,这个人不对劲,很不对劲。
他丝毫也不恼,只温柔地又笑了笑,放下那只可疑的碗,用手背碰了碰她的额,道:“烧糊涂了么?”
林啾把唇抿得更紧。这是她最后的倔强。
他也没勉强,轻轻扶她躺下,从旁边的盆中取出一块冒着丝丝白气的冰布巾,敷在了她的额头上。
“你是谁?”林啾发现自己的喉咙烧得干哑无比。
男人动作微微一顿,脸上的笑容神秘莫测:“我叫卓晋,忘了么?林啾。”
林啾心下一凛:“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卓晋笑得像春风一般:“你自己告诉我的,真不记得了?”
“啊……”林啾歪了歪脑袋,毫无印象。
大约,也只能是自己告诉他的,毕竟这个世界上,没有一个人知道自己的真名叫林啾。
接下来的日子,卓晋温和守礼,着实是个谦谦君子。
林啾心中的疑虑越来越淡,她甚至开始怀疑自己是不是早就病了,只是被追杀时心弦绷得太紧,并未觉察。
其实棺中那些轻薄无礼,只是发烧烧出的幻觉。
卓晋绝不是登徒子,否则这几日她病成这样,他早该把她吃|干|抹|净了。
卓晋白日里要去小学堂教书,每日晌午回来一趟,给她带碗小米粥,然后便到傍晚才回,扶她起来,亲自做几道清爽小菜,送到房中和她一起简单地吃顿便饭。
饭毕,他用一只木托盘收走碗筷,然后便会宿在主屋旁边的厢房中。
并无半点越矩。
林啾的病情渐渐好转,已能自己下地走上几步了,就是脚下总像是踩着云彩似的,好端端的地面,总能被她走出深一脚浅一脚的效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