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时候都可以走,机场不会突然关闭,而宋堇宁对她永远不设防。
但事实是她马不停蹄,甚至不愿意等到第二天陪他去医院检查完。
看着他喝下那杯蜂蜜水的时候,你在想什么呢纪津禾。
她反复问自己。
好像没有离开的喜悦。
自以为平静,仿佛局外人,平静地看他喝下去,平静地等他睡着,最后平静地收拾东西离开。
就这么把他丢在深夜里。
连同孩子一起。
独自面对死亡。
纪津禾很少落泪,现在却怎么也止不住,每一滴都砸进宋堇宁的衣服里,庆幸他穿了很多,感受不到那份几乎要灼穿皮肤的沉痛。
“是我在逃避你的喜欢,逃避你的眼泪,我强迫自己只去看你的不好,一次次细数你所有的坏毛病,放任自己把你摆在最不堪的位置上,好像你完全就是个十恶不赦的罪人。”
“对不起......"这三个字在他熟睡时已经说过太多遍,此刻情绪击溃理智,终于看清了那时的自己。
“但其实是我在害怕,总觉得要是那晚走不掉,这辈子可能就没机会走了,所以不给自己犹豫的余地,把你一个人丢下......”
“对不起阿宁......真的对不起......”
漫长的三年,到头来才发现根本没有所谓的破镜重圆。
镜子没有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