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昱见她心情尚好,淡淡笑道:“没几日还有人跟我说到立德立言,怎么,你的忠直之道呢?”
“要想混得开,没点拍马功夫怎么成。况且天底下像四爷你这样品行清正,不喜欢戴高帽的能有几人呢?”
玄昱温情的目光融进她眼底,嘴角有满满的笑意浮起,“这话好听。”
棠儿歪着脑袋看他,单手抚腮就“嗤”地笑出来,“我的高帽只剩九十九顶了。”
玄昱顿悟,笑得停不下来。棠儿也笑,两手抱住他的脖子,额头贴在他的下巴上,腻着耍赖道:“你再亲亲我。”
玄昱想分她离别情绪,双手扶着她的肩,表情认真地说:“我不好男色。”
棠儿笑着把他一推,转面把团子抱着,“你回吧,别耽误我去码头。”
等他一下车,棠儿想到什么,忙扭身趴到车窗上,“玄昱,我有东西给你。”
玄昱笑意浅浅,伸手接过她递来的锦匣,“不容易,我终于等到你的情书了。”
见他的手指已经放在了匣扣上,棠儿双颊通红,急忙道:“不许打开,等我走了你再看。”
“好。”玄昱后撤几步,一个抬手示意,车队继续朝通州驶去。
目送车马远离,玄昱转身上车,前呼后拥的队伍朝来路折返。
车轮如飞,玄昱按下鎏金匣扣,里面装的是一张信纸和一个厚信封。他先展开上面的信纸,暗黄的宣纸上只有娟秀的两个小字“用手。”
拆开信封一看,玄昱不禁又窘又笑,但见手上的宣纸乃数帧工笔暗春宫,画技高超,内容惟妙惟俏。最上的是一张裸背美人图,画里的人高髻簪花,衣裳褪至腰际,身量娇小端丽,正是棠儿自己。
玄昱再看下一幅,美人衣裳不整地斜躺在软榻上,一手持扇印在胸前,面露欲语娇羞之意,画纸虽小,晕染匀整,发髻钩勒精细,连发间簪的一朵牡丹都细致入微。
好几幅都有团子,其中一幅画的是榻下一只鞋底朝上,团子从帷帐内探出脑袋。还有糖葫芦,灯节和烟火,两只牵着的手;窗前,女子伏在男子膝上掩嘴打哈欠;再是女子慵懒对镜,男子笨拙地帮她束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