边铄见皇帝走远了,急忙起身弓背跟上去,不敢轻易发话。
皇帝思考片刻,长叹一声道:“玉全,朕要治你的罪就不会拖到今日。朕功课盯得紧,太子就在朕跟前,他与王长亭单独见面都无可能。有些事,朕不能不问,也不能不防。朕不过随便问问,你别多想,把这件事烂在心里吧!”
边铄把皇帝的话拆开了,柔碎了,在心里细细回味一遍,皇帝嘴上说不追究,到底还是对太子有疑心的。皇子们之间的斗争日渐加剧,储位不稳,皇帝已非春秋鼎盛之年,这些对于江山社稷都有不利,可这又是皇帝的家事,他怎么敢直言多说呢?
边铄重新伏地叩头,“奴才明白了,谢主子恩典!”
次日晌午,罢免太子监国的旨意就传达到了北京。出了这么大的事,有人倒霉自有人高兴,现在就看太子一党火速溃散,彻底被写进历史的长河中。
先前,玄昱在江宁以剿白莲教为名抓人,拿住玄沣的把柄,焚烧密档的举动稳定政局也深得人心。玄皓正是从这件事上看出刘禹辉急于报主,只要他一出兵,太子怎么都摆脱不了弑君嫌疑。
玄皓思虑周密,办事谨慎,正是他亲手模仿玄昱的笔记写了这封调兵手谕。
这封手谕上有太子签字,由上书房要臣派人送去,刘禹辉不可能不信,更不可能不来。最后,玄皓再利用高澜这层隐秘关系把罪名推到玄沣头上。
高澜是醒过神了,但他必死无疑,且决计不敢出卖玄沣,如此可谓一箭双雕,玄皓这个幕后黑手真正隐匿在安全线外。
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是千载难逢的好机会,玄盛突然坐不住了,立刻策划实施了一场更大的阴谋。
玄昱与洪志远交接政务,忙到酉时才出宫,日暮昏影,光线把葱茏的林木笼罩着,快速闪过,一寸一寸往马车后撤。
暮色沉沉,有人的轿子把路堵得严实,骑马的跟着起哄,吵嚷声越来越大。
马车行驶渐缓,白川打马上前,正欲教训几句,却见迎面而来的骑马之人脸容严肃,似乎有意靠近。
仅凭对于行武之人的判断,白川立刻警惕,抽剑对侍卫吼道:“保护太子!”
侍卫们悚然改色,手中的刀剑同时出鞘,马蹄急踏,将马车护在身后。
刹间,一道寒光乍现,马背上的人凌空跃起,几乎同时,从轿子内冲出三人,加上路上的人全都拔刀发起袭击。
一人轻功立在马背上,朝侍卫兜头洒出粉末,大量石灰粉顺着风向往前罩下,冲在最前的侍卫连人带马翻倒。
霍东让侍卫掩住口鼻,以刀阵挡在马车前,成功阻截了外围击杀,剑影刀光的交锋中,白川派先锋突围出去找增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