苍鹰却不肯走,焦躁地在窗台跳来跳去,喉咙里发出“咯咯咯”的低响。
元澈吓唬它:“再不走,裴兄看到肯定炖了你。”
可这家伙压根听不懂他的威胁,一个劲在信纸旁边跳跃,不时低头轻啄,像是在催促。
元澈悟了:“你要我回信?”
他随便画了只小猪,搓成细卷绑在苍鹰腿上:“这下总行了吧?”
苍鹰果然上当,扇扇翅膀,满意地飞走了。
没一会儿,裴怀虚从外头回来,进客栈的第一秒便调整了表情。
他衣袖掩唇轻咳几声,眉毛微微垂下,步伐也慢了几拍。
少年从楼上下来,瞧见他这幅弱柳扶风的模样,步子加快了些,抱怨道:“你还没好利索呢,偏要去监督打扫战场,这会儿见风又受寒了吧?”
说归说,少年一进门仍给他倒了杯热茶,又取下被熏得暖融融的兔毛毡披到他背上。
裴怀虚笑笑,含笑张开手臂示意:“殿下?”
元澈抿唇想了想,把小几上的公文搬过来,抱着暖炉挤进了他怀里。
“昨天送过来的我都看完啦。”他昂起脑袋,似乎非常自得:“处理这些也不难嘛,不过丹州流民的事,我觉得还是得找专门地官吏把城外那片地方丈量好,然后再发春种,你觉得呢?”
裴怀虚随手拿起一本翻了翻,含笑道:“不愧是殿下,轻易就处理完了这些俗物,某不能及也。至于流民……便按殿下所说进行抚治罢。”
“行,一会儿文书来取我就告诉他。”
元澈道:“再过几日就是冬至了,咱们过了冬至再走?”
裴怀虚慢悠悠叹道:“怕是不足矣。”
少年紧张起来:“怎么说?”
身后的人从怀里取出一封密信,递给他:“陛下知晓某遇刺,急诏回京,耽误不了几天了。”
“这么快么。”元澈有些诧异,“从京城到丹州,就算八百里加急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