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知道哥哥在干什么,只感到害怕,因为屋子里落了一地的鲛珠,是那人鱼流的眼泪。
第二天,哥哥又在同一个海湾捕回来了另一条人鱼,全家人都欣喜若狂。
只不过,这一条就没有上次那个鲛女那么幸运了,爹娘决定尽快宰杀了他卖钱。
这是一条雄性人鱼,年纪似乎不大,鱼鳞也没有那么闪闪发光,当晚就被剥了皮,抽去筋骨。
他的惨叫和挣扎声持续了半夜,才被爹和哥哥两个人摁住,彻底没了动静。
“桃夭,愣在那里干什么,还不快来搭把手!”
我爹累得满头大汗,叫我进去帮忙烧柴火。
这是我第一次目睹宰杀人鱼,震撼与恐惧难以言表。
血一直蜿蜒流淌到了屋子外面,刺鼻的血腥味盈室。
地上掉落下来两颗空洞无神的眼珠,还有一地形状怪异的鲛珠。
那名雄性鲛人的头颅被悬挂在墙上,似是胜利的旗帜。
一块块带着雪白脂肪的人鱼肉被分割成块,脂肪层被削下来扔入沸腾的锅中炼油,很快在娘的搅拌下,炼成了一锅如雪般纯净、滑腻的人鱼油。
空气中蔓延着一种甜腻的异香,与腥味混合在一起。
哥哥笑得眼睛眯起,鼻翼两侧的雀斑兴奋地一股一股。
“夭夭,今晚上我们吃一顿人鱼宴,这人鱼肉可是延年益寿的好东西呢!”
他们忙忙碌碌做了一大桌子人鱼肉做的菜,盘子里盛满了白花花的油脂,如三头饕餮般,狼吞虎咽地吃着。
而我谎称受了风寒没胃口,一口都没吃。
翌日,周围村民以为我家在杀人,有人还报了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