尽管如此,他们的生活并不是压抑、消极的,相反,对于性的渴求更加强烈,更加浓厚了。хl
他们还有几天时间,可以清理一下身边琐事,了断对尘世的留恋和执着,踏上最后的死亡之旅。
越是这么想,久木就越想和凛子交欢,凛子同样越发渴求他的爱。
比如每天早上,久木一睁眼发现凛子在身旁,就会自然而然地靠近她,反复爱抚她的乳房乃至全身,直到她多次达到了满足后,接着又睡。中午醒来又开始亲热;晚上天刚一黑,就迫不及待地搂到了一起。
如此不分昼夜的男欢女爱,在外人看来,简直是不知羞耻的色情狂。
当他们舍弃了工作事业、赚钱享受等世俗的欲求时,在这个世上,就几乎没有可干的事了。
如果说还有什么的话,就是食欲和性欲了。前者因为多在家里生活,不会觉得不满足;那么最后剩下的就只有一对儿男女所不可或缺的性欲了。
这么一说,好像他们是精力超群的性爱的崇拜者,实际上,他们并非在向性挑战,而是一味埋头于耽溺于性爱中,来消解日益临近的死的阴影,减弱生命的活力。
尤其是不信教的人,在正常身体状态下迎接死亡来临时,只能削弱自身潜藏的生命力,以接近死的状态,消耗、燃尽所有的精力,生的欲望就会自行淡薄,渐渐从忘我之境步入死亡之界。
没日没夜地沉溺于永不厌倦的性之中,正是为了能够沉静安详地去死所进行的调整身心的作业。
在这期间,久木心里还惦念着另一件事。
他想最后见妻子和女儿一面。
这是超越了单纯的留恋和眷顾的、对共同拥有过漫长人生的伴侣的礼貌和爱情。
对已经离家数月不归的丈夫和父亲,她们肯定早已失望了。但和她们再见上一面,是给她们带来伤害的久木所能表示的最后的诚意了。
想好之后,出发去轻井泽的前一天,久木去看望了妻子。
久木事先给她打了电话,让她把女儿叫来。一家人不是在起居室,而是在客厅里见面,显得十分陌生。
久木仿佛到别人家作客一样,有些紧张,问了句:“近来好吗?”
妻子没有回答,只是问他:“那件事已拜托了一位认识的律师,你看可以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