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而再往下20来米,水势平滑了许多,等行装漂到了那片区域,我挽起裤脚准备下河。
这个舒怀意欣长清瘦,像个长腿螳螂,生了一张养尊处优的脸蛋。不知是腿太长还是缺乏野外经验,脱个鞋笨手笨脚,一跳一跳地扶着树。脱下鞋袜后,他先弓起脚趾头试了试水温,除了电视剧里的美女入浴,我还没见过这等场面。
“算了,我去吧。”我对他说,“你把鞋袜穿回去,别着凉。你在岸上指挥我就行。”
登山包口子虽合不上,其他地方不见破损,还能装东西。我就提着登山包,把漂浮在河面上的物品一件一件绞干水,再放进去。
一件保暖上衣。
“你看,换洗的衣服有了。”
一条裤子。
“裤子也有,正好搭一身。”
一套牙具。
两包零食。
“还有薯片!这下口粮也有了。”
谁在说话?
谁?
我猛地扎起身,放眼水面。哪有什么人,就只有空荡荡的,汪洋般的,被抛弃的乱水。
心口闷闷的,又说不出个滋味,不清楚获得过什么,却似乎已然失去。
怅然地站了良久,回过了神,只见到身体两侧不知什么时候出现两股成形的急流,如弯刀割过腿沿。
一般水下有巨物通过,才会产生这种形态的水流。
河底石头滑腻无比,我没法快速转身去看有什么东西过来了,只能先望向岸边的舒怀意。他在那放哨,发生异常一定会提醒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