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副正义不阿的样子,仿佛天底下唯一掌握真相的勇者在揭穿一个伪装者:“少骗人,你是怎么进他身体里去的?”
我说你放开我。
“你先把话说清楚。”
“乖乖,恁想哪去了,松手!哎呀恼人得很你,我是金穗啊,行不改名坐不改姓!”
“你胡说!他是东北人,哪来的河南口音?”他急得额角青筋直跳。
这我怎么知道?我自己都吓到了。我翻楞着眼皮看着他。
他对他天马行空的揣测深信不疑,不依不饶:“他去哪了?你是谁?”
我叹气:“你一个重生的,把我当穿越的,小说可别看傻了。”
他愣了好半天,缓缓放下我:“你说什么?”
“我都想起来了。小舒。”我抓了他揪在领口的手,“你那一百万不用给我了。我回来了。”
代价是痛失无师自通的河南口音。
青峰寺不像上回来那么破败萧条了,建筑翻了新,游客有了显著增长。据说,那几杆枪在当地博物馆展出后,前主持传奇般的生平经历得到了发扬光大,吸引了一干游客前来寻踪,其中不乏中小学学校,以班和年级为单位,组织学生来接受红色教育。
旅游局以此为卖点,拨下资金,将寺庙里外翻修,还建起了一间小小的纪念馆。
如今,唐师傅再也不必在互联网上哭穷了,他把自己平日诵经清心的佛堂辟作“唐师傅劝解室”,每个工作日开放1到2小时依他睡眠质量而定,用于聆听俗人们的苦怨辛悲。不过,门票管门票算,要享受这门服务,又是另外的价格。
唐师傅遁入空门前修的是市场营销学,不得不说专业对口。
我就是在那间屋子里醒来的。
以上发生的种种都是水到渠成,情理之中,唯独有件事令人十分迷惑。
旅游局的领导在讨论寺庙修葺工作时很可能喝了点假酒,寺庙门口增修了一座佛像,前无古人后无来者地背着两把铳,座台上写着:南无加特林菩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