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着是左腿。
痛源一个在膝盖,一个在腿肚子上。
进门的那刻,我其实察觉到了屋子里极轻微、极轻微的呼吸声,可惜在确认之前那声音就被洗手间的冲水声盖过了。
有人躲在橱柜里射击。
我真怀疑我五行犯水。
耳边充斥着水声,水声有上回在小巷里挨枪子儿时的雨声那么大。
而那条小巷子里的梦魇,重演了。
我想站着,残破的身体却不允许,我融化般跪了下去。
铳,我为什么没带铳上岛啊,有了铳,别说这小书房,灵堂我都给它轰平了!我气得拍脑壳。
水龙头还开着,浴室里冲出好几个人,橱柜里也跳出人来。
真是,他妈的好多人啊。
我被按倒在地,裘路衫像是在参观新房一般慢吞吞地进来,曲起腿压制住我的背部。
我满头大汉地趴着,所有的疑虑都消散了。
因为彻底完犊子了。
我是完蛋了,完蛋的心态和千年乌龟一样太平,此时我更放心不下的是外面的那两个孩子。
人有了念想,就有了力气。
我剧烈挣扎起来,身体一跳一跳地往上蹿。如果按住我的这么多人此时齐齐松手,以我扑腾的弹力,我会像火箭一样冲上天花板。
我嘶声大叫:“程简!程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