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穿了件浴袍,伤口结痂的腿露在外面。我的肤色原本不算特别白皙,只因中枪亏了血而显得异常苍白。这时喝了酒又才洗过澡,皮肉热腾腾地泛出薄红。
不知道裘路衫对这两条腿存的什么念头,我看它们颜色像三文鱼,还挺新鲜的那种。
他指尖摁在疤痂上,微微使力往里揿,继而又在那上面打圈。“洞长起来了,嗯?”
他说话的音量和吐字都像在呻吟。他说着,指尖对准疤痂中心做了个戳刺的动作。
这种暧昧度是一步步试探堆叠而成的,从最初为我披外套、拭去发梢上滴下来的汗、绑鞋带。
我没有声严厉色去制止他,而是同样用温吞吞的语速对他说:“裘路衫,你得让我舒服了,我才好好给你出主意。除非你交到了新的朋友。”
他交不到朋友。优秀的人不都是孑然一身的,他似乎未曾考虑过这点。
他离不开我,因此老实了一段日子。
新当家离奇垂幕隐身,只在电话会议中出声,外面少不了揣测纷纷,议论不休。这些风言风语,裘路衫不吝于尽数转达给我,目的是让我认命我和他在外人眼中已成了一丘之貉,一双狼狈,我们捆绑在一起了。
我的名声都败坏了,流传最广的说法是我和裘路衫暗中勾结,控制了程策。原话更难听,叫“珠胎暗结”,这段绯闻居然很多人信。
这简直就是危言耸听!
裘路衫讲述着这一切,洋洋得意。“有我在呢,管他们怎么说。”他握住我放在桌上的手,扮演起知心之交。“等这段苦日子过了,我带你出去,我们做光明正大的伙伴。”
“那你可得加把劲了。”我说。
奥利给,大力给我折腾出点奇迹。
电话会议虽用不着露脸,裘路衫依旧万分谨慎。我和程策被隔离在两个房间里参会,房间里还守着两个大汉,手掏在口袋里,随时准备开上一枪。通讯用他们带来的电脑,开完会就拎走。
“谁说错话,就射另一个人。”裘路衫如是吩咐他们。
我和程策彼此牵绊着,都不敢冒这个险。
裘路衫将我们收走的手机也物尽其用,找了人角色扮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