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框里梦境般的灯火中站着一个背影。近一米九的高度,穿着长风衣,戴着驼色圆檐帽,宽阔的肩膀随着深呼吸而沉重耸动。
他转过来,掀下帽子。
是程奔。
奔子:观众朋友们我想死你们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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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条件反射手插进裤袋,攥住了枪。
程奔却小冲着上前抱住了我。
他情绪激烈,胸膛大起大伏,心脏仿佛要跳到我怀里来。“我想你。”他将我的头放在他肩膀上,抚我的背。“想你没事。”
这栋宅子的大厅里也还挂着程奔的遗像,正对着我,我眼睛里看着一个,怀里抱着一个。怀中的身躯比印象中消瘦许多,臂膀也不如以往有力。
“你是怎么……你还好?”人还活着总比没了强,可当下见到他,我一肚子的怨气,故而口气生硬。
“我很好。”他一如既往清风徐来水波不兴。“好得很。”
温脸贴了冷屁股,我声音就更加冷下去,冷得像躺在古墓派的寒冰床上。“那你去哪了?”
他先是沉默,在沉默中咂摸我的态度,等了会才开口。
“有人要对我下手,我那不服老的爹也掺合在里面。裘路衫打听到我要开除他,蠢蠢欲动。我不得不金蝉脱壳避段日子。一切都太仓促了,我留了个很不妥善的后手。我让黄伯留意你们的情况,随时提供援助。”十分官方的一串解释,之后他突然又深情起来。“现在我安全了,你们也没事,太好了。”
那口气好像我们是一对被灾厄冲散了十八年,经历重重舛磨,终于重聚而泣的患难爱人。难说他下一秒就要掉小珍珠了。
太好了?好你个头。我受尽折辱和诋毁,还差点成了瘸子。
这段时日的种种吊诡一下子能够解释通了。那份天马行空还被全票通过的紧急预案,集团上层对裘路衫的观望坐视,以及黄伯的姗姗来迟。
“就这样?”我不可置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