程悦心看着他们给张世良加戴了脚镣,金属链条绕过椅腿时发出摩擦声,直到狱警退出房间,张世良的咒骂还在继续,污言秽语像腐臭的泥浆劈头盖脸砸来,程悦心却只是从公文包抽出委托书,“是你的人主动找我,求我接这个案件,说是要给你找最好的刑事律师。”
张世良猛地朝她吐口水,带着血丝的唾沫溅在她鞋尖,“你们早就算计好了!想把罪名钉死在我身上”
“你不信任我可以申请换律师,”程悦心打断他,“但是提醒你,新律师连证据材料都来不及看,当然可以申请延期审理,但是你觉得有用?”
她忽然俯身,眼尾上挑的弧度在阴影里冷得像刀,“你以为多拖一个月,你的新律师会找到证据让你无罪释放?”
“你应该很清楚,警方证据链很完整。”
骂声戛然而止,对面男人喉结在脖颈间滚动。
晚上,程悦心躺在床上,听见钥匙插入锁孔的声响,睫毛在眼睑下轻轻颤了颤。
她望着天花板上晃动的树影,直到皮鞋底与木质地板相触的轻响逼近床边,才缓缓转头。
雷耀扬的轮廓在背光里凝成深灰的剪影,“怎么这么早睡?”
程悦心盯着他喉结滚动的弧度,鼻腔里逸出的气音裹着自嘲:“当事人临上庭要求换律师,我这个被炒鱿鱼的闲人,除了睡觉还能做什么?”她转了个身,丝绸睡裙滑过膝盖。
“因为我跟你的关系?”
“不全是,可能他觉得我没料。”
“他换的那个律师,连续输了三场。”
“总得让他亲眼看看,自己选的‘救星’在庭上连检控官第一轮质问都接不住,等他哭着求我回去时,筹码才够重。”
雷耀扬的指尖在她后颈轻轻一叩,带着点漫不经心的力道,“那你会重新接他的委托?”
她摇头,转身将脸埋进枕头,“不接。”
雷耀扬笑了,永远都不按常理出牌,他解开西装外套搭在椅子上,又将配枪锁进抽屉,他的体温从背后贴上来,手臂沉沉压在她腰腹间。
程悦心往后挪了挪,让自己臀部贴上他的灼热,故意磨蹭着,直到他呼吸变得粗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