温夫人?已在母亲身边陪伴了整整五日?。看着母亲一日?有大半日?都在昏迷,仅有的几刻钟清醒,也不肯吃饭、不肯吃药, 只一声又一声地?骂着, 她本以为自己的眼泪已经流干。
可真到母亲去了的那一刻,她仍许久才回神。摸到自己脸上?,又是泪痕纵横。
娘走了。
这世上?, 从小最疼她、最纵容维护她的人?,也去了。
她没有娘了。
她……没有娘了。
“老太太活到古稀, 也算去得平静,又有姑太太赶来陪了几日?,想来临去之前,也没太多?遗憾。姑太太请珍重自己吧。”何夫人?只能劝了两?句。
她便问:“丧事怎么办, 姑太太可有主意?”
她道:“因老爷获罪, 老太太和我身上?都没了诰命, 只是白身妇人?。若温家办,也只好依礼行事,不能僭越。”
倒是简单省事。
姑太太要不满意, 也只能怨自己。这罪过可不是她唆使老爷犯的。
温夫人?当然?不甘心?。
母亲做了一辈子?侯夫人?, 竟连死后哀荣都不能有,丧礼只能草草了事。
“请嫂子?先操持着,”她按住胸口?, “待我再上?奏章, 求一求陛下和皇后娘娘。”
“这事也只能姑太太办。”何夫人?便道, “我一个平民妇人?, 哪里还能向皇后娘娘上?奏章、递条陈?”
她又说:“让我娘家帮忙,那也不成正理。”
温夫人?缓缓看向嫂子?。
原来, 嫂子?是在怨她、恨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