汪铎垂着头没有底气去看蔺澄。
“恭喜你拿到了冠军。”
汪铎知道这不是真正的恭喜,放在腿上的手搓着裤子。
蔺澄放下杯子,“你没有什么想说的吗?”
汪铎只是把头低的更低,搓着裤子的手指尖泛白,非常用力,他的脸是红的,如今这种状况,他觉得自己就是被审讯的犯人。
“我知道我做了对不起你的事。”
“除了对不起我,你更对不起你自己,冠军,这个奖项这个履历怕是要跟着你一辈子,你若功成名就,这个冠军也是重要一笔,会被人们不断提起,而你在接受这些夸奖,这些荣誉的时候,你的心会和你说,你的作品是偷来的!”
他板着脸,看着垂着头的汪铎,眼中更多的是哀其不幸,怒其不争,居然会走上这条路,做出这种选择。
“而你就算与这一行再无关系,对你认识的人来说,这也会是你生命中的闪光点,他们会在每一次想起时提起,你的心会说,看吧偷来的作品取得一个冠军又有什么用,靠自己不还是没有爬起来。”
“你对不起的是你自己,是你的余生!”
“够了!不要再说了!”
汪铎猛地抬起头,红着眼睛,他的脸色不是羞愧而是愤怒委屈,“你什么都有!你当然可以和我夸里家夸其谈,用高高在上的态度和我说这些!是你自己临阵脱逃!是你放弃这场比赛的!对我来说可以改变一生的比赛,对你来说是可以放弃的存在!”
他拍着桌子站了起来,“你开着跑车戴着名表,用着定制的工具!你那么有钱你根本不需要这个冠军!而我需要!”
他十分激动,蔺澄从最开始的错愕变成了无语还有恶心。
“我需要这笔钱,我需要这个冠军的名号!我不想过苦日子有什么错!是你们这种明明什么都有的人,却还要来抢我们的希望,是你们不给我们一条活路!”
“你技术好,你每天有大把的闲暇时间来练习,你有那么好的名贵木材,而我能有今天的技艺有多努力,多困难,那是我在一个接着一个的打工中挤出的时间,是占用我休息的时间!一点点练出来的!”
“凭什么你们生来就什么都是最好的,还要仗着这些来和我们这些活在底层的人来抢出路!还要装出一副靠自己实力的骄傲姿态,如果我有你的生活环境,如果我家里也有钱,如果我......”
“让你在很小的时候就失去妈妈,从小到大被人叫没妈的野孩子,让你在十多岁的时候又失去爸爸,然后十六岁时照顾自己的阿姨也病逝,让你从小到大的经历就是自己的亲人一个又一个离开自己,来换一个有钱的环境和生活,你愿意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