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三百多天里,他做过无数次这样的梦温晚笑着给他系领带,温晚蜷在沙发上看书,温晚半夜偷吃他藏在冰箱里的布丁……每次醒来,都像被人当胸捅了一刀。
“周时凛,你他妈活该。”
他掀开被子下床,赤脚踩在冰冷的地板上。浴室镜子里映出一张憔悴的脸,眼下青黑,胡茬凌乱,像个行尸走肉。
这就是现在的他。
一个连梦都不敢做完的懦夫。
冷水泼在脸上的时候,手机响了。
是秘书。
“周总,今天上午十点的董事会议,陈董他们说要讨论东南亚那个项目……”
“资料发我邮箱。”
“可是您需要出席……”
“我说了,发邮箱。”他挂断电话,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洗手台边缘这里曾经放着两套情侣牙刷,现在只剩下一支孤零零的黑色电动牙刷。
下楼时,王姐正在厨房忙碌。
“周先生,今天想吃点什么?我买了新鲜的和牛……”
“不用。”他径直走向冰箱,拿出鸡蛋和吐司,“我自己来。”
王姐欲言又止地站在一旁。
自从温小姐走后,周先生偶尔还会自己下厨,但每次都只做两人份,然后对着多出来的那份发呆。
平底锅里的煎蛋滋滋作响,周时凛机械地翻动着铲子。
溏心蛋,七分熟,撒一点点黑胡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