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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有火耗,能归公?那得归我!“陛下赋予钱庄‘专营汇兑、代理部分官铸’之权,这是金矿!”耿南仲压低声音,“铸新钱,必有火耗(金属熔铸损耗)。朝廷旧例,火耗归公?哼,到了裕民总号,这火耗……就是‘合理损耗’!实际损耗多少?还不是铸钱作坊的大匠(必须是我们的人)说了算?多报的损耗,熔下来的金银铜……你说去哪了?”
这准备金池里还得有“活水”, “钱庄必须留足三成准备金以备兑付?没错。”耿南仲笑得像只老狐狸,“但这三成是‘账面’三成!实际库里,留个一成半应付日常小额兑付就够了。剩下的‘一成半’准备金……嘿嘿,如此巨额的、几乎不动的现银,躺在库里生锈岂不可惜?暂时‘拆借’给‘永通商行’做点‘周转生意’,比如……趁着民乱消息混乱,去江南低价扫货囤积居奇?赚的利润,你我七三分账!等钱庄需要大额兑付时(短期内不太可能),再把银子‘还’回来便是。这叫盘活资金!”
王黼听得心花怒放,仿佛已经看到金山银海,但他毕竟谨慎:“耿相,此计虽妙,然……万一将来窟窿太大,纸包不住火……”
“火?”耿南仲嗤笑一声,眼中满是冷酷与算计,“火要烧,也烧不到你我头上!背锅的人,早就备好了!”
宇文虚中——现成的“蠢货”:“前户部主事宇文虚中,不是一直上书说什么‘钱庄虚股害民’、‘饮鸩止渴’吗?陛下厌他聒噪,才把他踢去管钱庄的‘清账核查’?正好!”耿南仲阴森道,“所有经我们手的关键账目、核销文书、关联交易契约……都会留一份‘副本’在他必经的卷宗里,或者让他在关键时刻经手关键环节!他那个耿直的性子,必定会发现问题,要么上书死谏(正好触怒陛下),要么试图私下追查,这不正好按我们预想。等东窗事发,他就是那个‘玩忽职守’、‘勾结奸商’、‘贪墨巨额钱款’的主犯!他经手过的文书,就是铁证!他那些不合时宜的言论,就是动机!”
高俅的“自己人”——执行层的“蠢材”: “高俅不是要塞个开当铺的表舅当大掌柜吗?让他当!”耿南仲毫不在意,“这种市井混混,懂什么钱庄运作?正好!所有具体的、容易出纰漏的、见不得光的操作,比如高利贷逼死人命、核销坏账时手脚不干净、准备金挪用时的账目瑕疵……统统让他和他手下那帮殿前司的丘八去干!他们干得越狠、越糙,留下的把柄就越多。等需要时,这就是高俅一系‘安插私人、扰乱金融、中饱私囊’的罪证!高俅为了自保,只能断臂求生,把这表舅和手下抛出来顶缸!甚至……还能反咬宇文虚中一口,说他们勾结!”
耿南仲走到王黼面前,拍了拍他的肩膀,语气带着一种掌控生死的笃定:“真要到了不可收拾的地步,陛下震怒,要追查?好啊!账面上最大的窟窿是太上皇的‘御股’和陛下的‘皇产’作价虚高!是勋贵宗室的注水股份!是宇文虚中的贪墨渎职!是高俅爪牙的胡作非为!你我二人?不过是‘识人不明’、‘监管不力’!顶天了是个‘失察’之罪!罚俸?降级?怕什么?只要命在,权柄的根子还在,等风头过了,这钱庄的‘精髓’还在你我手中,换个壳子,照样能捞!至于亏空?问陛下要去!问太上皇要去!问那些吃了满嘴流油的宗室勋贵要去!是他们掏空了钱庄的根基!”
王黼恍然大悟,脸上绽放出贪婪而心安理得的笑容,对着耿南仲深深一揖:“耿相深谋远虑,算无遗策!下官佩服得五体投地!感谢耿相提携,学生以后一定赴汤蹈火,肝脑涂地!”
“哈哈哈哈!”耿南仲终于放声大笑起来,笑声在密闭的政事堂值班室内回荡,充满了志得意满的猖狂与对天下财富的觊觎,“记住,王少宰,这天下,是赵家的天下,但这钱……得看是谁在‘管’!从今往后,裕民总号的库银,它流向哪里,如何生息,皆由你我心意!”
两人相视而笑,眼中再无半分为国为民的忧虑,只剩下赤裸裸的、即将吞噬一切的饕餮之欲。他们精心设计的“裕民”蓝图,其核心早已从“救国”异化为“肥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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