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之前,拿她给关知荷难堪。
来后,又似有若无地施压, 提醒她体面。
优雅的管弦乐填满了宴会厅中人与人之间熙来攘往的空隙,时不时钻进她耳孔, 却如针尖一般戳痛了耳膜。
虞宝意恍惚听见耳鸣一样的声音。
顺理成章的,她也摒弃了林太那句“劝告”, 装听不到。
“实话实说吗?那我还真不知道,自己什么时候成了和gina一样的人,衬得上薛太那句同类相吸了?”
她目光一顿一顿,缓缓环顾过全桌所有人,最后停在薛太脸上,“薛太,发梦和造谣一样,都得有个限度啊。”
手掌拍到桌案上,发出不轻不重的一声,薛太骤然起身,“关知荷,你就是这么教你女儿跟大家讲话的?一点教养没有,不知道的还以为有人生没人教。”
“不劳薛太操心。”
关知荷一直捉着,在她手腕上暗自加力,虞宝意轻轻抽出,搭在妈妈肩上,示意她安心,“我有没有人教,都学不会造谣生事那一套。倒是薛太你,是从自己父母那学来的吗?那你有人教和没人教,可有区别?”
“太放肆了。”林太旋即也起身,义正严词地斥道,“这儿都是你的长辈,要是学不会尊重长辈,我现在就叫何太请你走!”
“夫人自便。”
虞宝意也不想多待,想让关知荷同自己一道离开,反正留下一堆烂摊子,霍邵澎一定会帮她仔细收拾。
“系边个心急走啊?(是哪个着急走)”
转身前,一道很符合港澳夫人们刻板印象的女声响起,细细高高的嗓子,微微拖慢的语调,起伏圆滑,又有顿挫。
虞宝意看到了那位何夫人。
雪白的手臂上挽着雍容的皮草,若有似无掩住旗袍下的身段,影影绰绰,女人味收得内敛又克制。
何夫人母家有政治背景,不似甘倩玉珠光宝翠戴一身,仅耳边别了两颗成色非凡的珍珠,灯光映照下来,更衬得玉面柔和温婉。
如果不是虞宝意吃过她亲赐的亏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