虞宝意尝到了心心念念的冰豆花,只是可惜深冬季节,许多海鲜品质有所下滑,但做法仍旧地道,一道避风塘蟹,仿佛都能叫人闻到逼仄渔船上湿漉咸腻的海风味道。
意外的是,晚上竟然又下雨了。
还是和那天一样的雨丝,有一搭没一搭地挂在玻璃窗上,像凝结的冰花。
虞宝意饱腹,困意难挡,靠着霍邵澎打哈欠,眼角挤出泪花,声调也懒散得像只午歇中的猫:“又下雨了。”
“嗯,不过今晚末班船没有提前。”霍邵澎手掌轻搂在她肩上,“当时怎么敢带着我跑的?”
或许现在想起有点迟来的羞愧,虞宝意脸藏到他身上,闷笑着说:“我以为你也是坐船过来的。”
可当时谁能料想到,盘旋在末班船正上方的直升机不是香港差人(警察)们的日常巡逻工作,而是负责接送霍邵澎的交通工具。
“要是丢下你跑了,自己坐上末班船,你困在岛上出不去了,事后会不会找我麻烦?”
“我在你心里,形象这么不堪?”
虞宝意总在不该诚恳的时候万分诚恳:“可你看起来,真的很不好应付啊。”
可她说的又是实话。
的确很难应付,也应付不走了。
兴许上天也在开他们的玩笑,故意让当日场景复现。
小店内有一台老式收音机,里头传出的声音沙哑,又有种跨越时空的老旧感。
“受天气影响,索罟湾前往中环四号码头末班船的时间,现在由22:30正式更改为21:30。距离开船还有五分钟,请逗留在岛上的游客尽快上船。”
一模一样。
也是从22:30改为21:30。
区别在,他们不再隔着雨幕对望,而是亲昵地依偎在一起。
“走吧?”看了眼时间,虞宝意有点条件反射的紧迫感,“也比较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