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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红殇猛地转头,发间银铃叮当作响:“在下不过江湖野女,哪及得上清怜妹妹金贵。” 她抬下巴扫过叶清怜,“她可是大侠叶正南的千金,当今皇后的亲妹妹。” 尾音拖得老长,像在地上划了道无形的界限。
叶清怜的脸颊泛起薄红,捏着剑柄的手松了松。她本想劝红殇收敛些,却听见林妙妙带着哭腔的声音:“宇哥,我是不是不配待在你身边了?” 那姑娘的泪珠正砸在青石板上,晕开一小片深色。
“胡说什么!” 陈天宇慌忙握住她的手,指腹擦过她冻得发红的指尖,“你救我性命时,我可没分过高低贵贱。我陈天宇又岂是趋炎附势之人?”
叶清怜连忙上前,素手轻轻覆在林妙妙手背上:“妹妹莫哭,秦姐姐性子急,绝非有意刁难。” 她袖口的白梅绣纹蹭过对方的布裙补丁,心里忽然泛起愧疚 —— 万没有想到这位乖巧妹子于陈天宇还有救命之恩,既如此,这姑娘也就是她的恩人了。
秦红殇也有些心疼了,她想来是刀子嘴豆腐心,她可以不和林妙妙计较,可是当看到李昭君时,还是忍不住问道:“天宇,你说,你和她们到底是什么关系?”
陈天宇摆了摆手,“红殇,我们只是朋友而已,而妙妙对我来说,就如同亲妹妹一般。”
“姐姐们误会了。” 李昭君忽然开口,声音里带着笑意却藏着锋芒,“我与陈公子不过是生意上的伙伴,倒是妙妙妹妹,于他有再造之恩。” 她说着转向陈天宇,眼波在他脸上停了停,“只是不知陈公子方才说的‘朋友’,究竟是哪般朋友?”
“这……” 陈天宇的手指在脑后抓出乱发,青灰色直裰的领口歪了半边。
“哼,我看是想做攀龙附凤的朋友吧!” 秦红殇的红绸带扫过廊柱,带起一阵风。
“你!” 李子雄猛地攥紧拳头,湖蓝短打的袖口崩出褶皱,“我姐姐乃是李氏布庄的掌舵人,以后更会继承太白酒庄,犯不着攀谁的高枝!我李家虽不是什么王族亲贵,但好歹在常乐镇也是一方富甲。”
他拽住李昭君的手腕,指节因用力泛白,“姐,咱们走!这陈家,怕是容不下咱们了!”
李昭君望着陈天宇慌乱的眉眼,喉间涌上涩意。她看见他青布靴尖碾过自己掉落的银钗,却迟迟没弯腰去捡,终于扯出个浅笑:“既如此,叨扰了。” 转身时,鬓边的点翠簪撞在廊柱上,发出细碎的脆响。
“昭君姐姐!” 林妙妙甩开叶清怜的手追上去,淡粉布裙在暮色里像只慌不择路的蝶。
墨如玉倚在月洞门旁,手里的折扇敲着掌心。他看着陈天宇僵在原地的背影,忽然低笑出声:“二哥,看来做男人太出色了也不好啊。” 晚风卷着栀子花香掠过,将秦红殇的冷哼、叶清怜的轻叹,都揉进渐浓的夜色里。
陈天宇望着李昭君姐弟和林妙妙消失在月洞门外的背影,青灰色直裰的领口还歪着,方才被秦红殇的红绸带扫过的肩头似乎还留着暖意,可心里却像被晚风灌了个透凉。太爷爷在正厅说的 “以上宾之礼款待” 还萦绕在耳边,那温润的声音仿佛还带着紫檀木家具的沉香,转眼间,满院的栀子花香都变得有些呛人。
他知道李昭君转身时那个眼神,倔强里藏着决绝,就像她当初在太白酒庄后院,捧着新酿的天行健,说要和他共闯京城时一样,只是那时眼里的光,此刻全灭了。他不傻,李昭君鬓边那支点翠簪换了又换,却总在见他时戴着初次见面买的那支;她算布行账目时分毫必较,却总在他面前说 “盈利多少无妨,情谊最是要紧”。这些心思,他怎能不懂?
可他回头看了眼廊下,秦红殇正背对着他,水红色的劲装在暮色里像团不肯熄灭的火,发间的银铃偶尔叮当地响一声,像是在赌气;叶清怜则垂着眸,淡蓝色的裙摆上,白梅的绣纹被月光照得有些透明,指尖还无意识地绞着袖口的银线。这两个姑娘,一个为了他背弃组织甘愿挺身走险,一个为了他宁愿放下自尊和身段,他又怎能让她们伤心?
“也许这样也好。” 陈天宇喃喃自语,指尖在鼻尖蹭了蹭,留下一道红痕,“让她早点死了心,对谁都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