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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8章 岁的战神慕容垂再次披甲上阵(第1页)

参合陂的惨败消息,伴着腊月寒夜的凛冽北风,如恶魔般肆虐着扑进中山城。风携雪沫,似无数尖锐的冰凌,狠狠抽打在宫墙上,发出如泣如诉的呜咽,仿佛那四万被活埋在参合陂的燕军冤魂,正于城外悲恸地哭嚎,久久徘徊不肯离去。城墙根下的积雪里,不知何时已插满百姓们自发竖起的木牌,上面歪歪扭扭地写着“张三”“李四”等名字,那是他们在这场浩劫中失去的亲人。寒风吹过,木牌相互碰撞,发出“叮叮当当”的声响,仿佛在向天地倾诉着无尽的冤屈与悲愤。

慕容垂的宫殿内,烛火昏黄如豆,在寂静中摇曳闪烁,却怎么也驱散不了满殿那令人窒息的死寂。地上的青砖透着彻骨的寒意,仿佛能穿透慕容宝的膝盖,直抵他的内心。慕容宝失魂落魄地跪在那里,锦袍上的血污已然凝固成硬块,边缘凝结着暗红的冰碴,宛如战场上惨烈厮杀的残酷印记。他满心恐惧与愧疚,头低得几乎贴到地面,根本不敢抬头直视榻上的慕容垂,只能听见那串伴随慕容垂半生的紫檀念珠,转动的声音愈发急促,仿佛是一颗濒临绝望的心脏在疯狂跳动。最终,“啪”的一声脆响,整串珠子从慕容垂颤抖的手中滑落,散落在地,其中那颗刻着“合”字的珠子,竟从原本的裂纹处碎成了两半,恰似大燕如今支离破碎的国运。

“废物!”慕容垂的声音,犹如被砂纸反复打磨过一般,嘶哑且带着浓烈的愤怒与悲痛,每一个字都似带着呕出的血沫,“五千黑槊龙骑!那是随我从枋头一路浴血杀到邺城,硬生生踏破苻秦百万大军的精锐之师!你却让他们死得如此凄惨,连个收尸的人都没有!”说到此处,他猛地剧烈咳嗽起来,咳得撕心裂肺,仿佛要将五脏六腑都咳出来一般。玄色锦袍的前襟,很快洇开一片暗红的血渍,在昏暗的烛火下泛着诡异的光,仿佛是参合陂战场上那无尽的鲜血在眼前重现。

殿内,宗室与大臣们皆噤若寒蝉,大气都不敢出,连呼吸都刻意放轻,生怕发出一点声响,就会触动慕容垂那已然暴怒到极点的神经。慕容德双手捧着那份墨迹未干的阵亡名单,手指在“慕容农”“慕容绍”等名字上反复摩挲,指腹几乎要将纸页戳破。他的声音哽咽,每一个字都像是从喉咙深处艰难挤出来的:“陛下,黑槊龙骑那五千精锐,全军覆没;玄甲精骑八千重甲,如今仅剩下百余人;宗室亲王战死十七位,甚至连桂林王慕容道成的尸首,都找寻不见……那四万被俘的将士啊……拓跋珪竟将他们全活埋在了参合陂,挖出来的大坑,大得能装下半个中山城。这哪里仅仅是一场败仗!这分明是在斩断我大燕的根基啊!”

慕容麟站在角落,袖中的手悄悄地攥紧,指甲深深地嵌进肉里,留下一道道月牙形的痕迹。他看着慕容宝瑟瑟发抖的模样,嘴角不自觉地勾起一丝不易察觉的冷笑。然而,当他对上慕容垂投来的如利刃般的目光时,立刻换上了一副悲戚的表情,声音里带着刻意伪装出的哽咽:“父皇息怒,太子殿下也是奋力拼杀,最终力竭而败。实在是拓跋珪那厮太过狡诈,使用了奸计……”

“奸计?”慕容垂怒不可遏,猛地一拍榻沿,震得案上的药碗“哐当”一声,重重摔在地上,褐色的药汁溅在青砖上,瞬间便冻成了冰。“当年我与苻坚对战的时候,苻坚的实力比拓跋珪强了何止十倍!兵者,本就是诡道!输了就是输了,还有什么借口可找!”他的目光如鹰隼般锐利,扫过殿内众人,最后落在慕容德身上,“玄明,依你之见,这仗究竟为何会败?”

慕容德深吸一口气,胸膛剧烈起伏,神色凝重地沉声道:“其一,太子驻军参合陂整整三日,竟然连一名斥候都不派出去,以至于拓跋珪的骑兵都摸到了眼皮底下,还浑然不知;其二,慕容麟手握三万铁骑,驻守在河谷西口,却见死不救,甚至故意放纵魏军合围——末将已然查明,他竟把那些想去报信的老兵,全部捆绑了起来;其三,我军长久以来骄傲自满,早已忘却了‘慎’字诀!当年苻坚是如何在淝水战败的,如今我们便如出一辙地败在了参合陂!”他说到最后,声音陡然拔高,如洪钟般震得殿梁上的积尘簌簌落下,“如今,当务之急并非追责!拓跋珪的狼旗已然插到了马邑,距离中山仅剩七百里之遥,若再不想出应对之策,待开春之时,他便要兵临城下了!”

慕容德此言一出,殿内顿时炸开了锅。户部尚书“扑通”一声扑在地上,老泪纵横,声泪俱下地哀求道:“陛下,杀了太子以谢天下吧!不然,如何能对得起那四万冤死的将士啊!”礼部侍郎也哭喊着:“陛下,割地求和吧!把代北让给拓跋珪,求他退兵,给大燕留条活路啊!”还有人扯着嗓子大声叫嚷:“南迁邺城!让慕容德殿下护着我们南迁!”慕容宝则趴在地上,抖得如同筛糠,嘴里反反复复念叨着:“儿臣愿去平城为质……求拓跋珪罢兵……求他给大燕一条活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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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闭嘴!”慕容垂怒喝一声,猛地从榻上站起。侍卫见状,连忙上前搀扶,却被他一把用力推开。此时的老人,腰杆挺得笔直,尽管身形已然佝偻如弓,但眼神却亮得惊人,仿佛又回到了当年枋头之战的战场。那时的他,率领八千骑兵,如入无人之境,踏破苻坚百万大军,眼中燃烧着的正是这般熊熊烈火。“我慕容氏的刀,向来只斩敌人,从不斩杀自己人!割地?平城乃是我慕容家从段部手中奋力夺来的龙兴之地!要割,也该割下拓跋珪的头颅!”

他迈着坚定的步伐,走到殿中,伸手从墙上摘下那柄伴随他征战半生的“破虏刀”。刀鞘上的金纹,早已被岁月无情磨平,露出里面暗沉的木色,但握在手中,依旧沉甸甸的,仿佛承载着无数场战役的鲜血与荣耀。“玄明,你率领三千骑兵,镇守中山,城墙上的每一块砖,都要给我盯紧了;慕容麟,你即刻前往幽州募兵,将那些散落在民间的旧部,全部找回来。若是敢私藏一兵一卒,我定剥了你的皮;宝儿,你……”他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深深的失望,“你去整顿残部,给我守住常山。若是再丢了城池,就别再回中山来见我。”

众人皆以为慕容垂会选择休养生息,积蓄力量,然而,慕容垂却突然将刀重重顿在地上,刀尖“噗”地插进金砖半寸,刀柄嗡嗡作响,似在发出不甘的怒吼。“我要亲征!”

此言一出,满殿皆惊,一片哗然。慕容德赶忙上前,紧紧抓住老人的胳膊,声音颤抖地劝道:“陛下,您今年已然七十高龄了!去年冬天,您咳得连床都下不了,太医也曾说,您的肺腑早已如风中残烛,不堪一击……”

“七十又如何?”慕容垂的声音里带着一股决绝的狠劲,震得殿内的烛火剧烈摇晃,“我就算死,也要死在战场上!拓跋珪是我外孙又怎样?他活埋我四万燕军的时候,可曾念及祖孙情分!”他的目光透过殿外的风雪,仿佛已经穿透了层层阴霾,看到了参合陂那片被鲜血浸透的土地,“我定要让他知道,慕容家的刀,还没老到砍不动人!”

其实,慕容垂心中还有更深层次的忧虑。燕国如今三面受敌,南有晋国,西有秦国,北有魏国。晋国北伐向来虚张声势,雷声大雨点小,往往不了了之;秦国地处关中,周边局势复杂,西面既有吕光的凉国、乞伏部的西秦、鲜卑的吐谷浑,又有大大小小的各族政权,晋国也在一旁虎视眈眈盯着长安,姚兴自顾不暇,自然无暇打燕国的主意。但拓跋珪的魏国却截然不同,北方各族均被其征服,势力遍布草原大漠。参合陂战后,拓跋珪的野心已初露端倪,从他拒绝接受燕国封王便可看出。若其南下,大燕必定首当其冲。慕容垂后悔当初太过轻视拓跋珪,只是那时为了铲除西燕慕容永、讨伐丁零人,不得不将精力分散,以致养虎为患,如今后悔也来不及了。一旦自己撒手归天,以慕容宝的能力,绝不是拓跋珪的对手。所以,哪怕拼了老命,他也一定要击败拓跋珪,为子孙后代消除这个隐患。

三日后的朝阳宫,关于是否出征的辩论激烈如战场。主张议和的大臣们纷纷跪在地上,额头磕得青肿,鲜血混着汗水,很快便冻在脸上。吏部尚书涕泪横流,苦苦哀求道:“陛下,国库已然空虚!去年的粮草,全被拓跋珪缴获,如今京畿一带,连禁军都快要断粮了!将士们的冬衣至今还未配齐,参合陂逃回来的伤兵,这几日冻死在街头的,已有上百之多……再继续打下去,不等魏军攻来,我们自己便要溃散了啊!”

“是啊陛下,”光禄大夫也跟着哭喊,“拓跋珪如今势力强大,他手握燕军的甲胄粮草,又收编了不少慕容部的降兵,咱们实在不是他的对手!不如暂避锋芒,等他日国力恢复,再做打算啊!”

慕容垂怒不可遏,一脚狠狠踹翻案几,青铜酒樽、玉制镇纸纷纷滚落一地,发出刺耳的声响。他一把抓起那柄“破虏刀”,直指殿门,怒喝道:“避?往哪里避?中山一旦失守,河北之地,便尽归拓跋珪所有!我慕容垂征战一生,从辽东打到中原,斩杀过段部的单于,击破过苻秦的皇帝,向来只有别人躲避我,哪有我躲避别人的道理!”他大步走到墙上悬挂的巨幅舆图前,用刀背重重划在“平城”二字上,划出一道深深的刻痕,仿佛要将对拓跋珪的恨意刻入骨髓,“传令下去,正月十五,我亲自领兵,踏平平城!内库的三千匹布、五百两黄金,全部拿出来,给将士们做冬衣;御膳房从今日起,只吃糙米饭,朕要与弟兄们同甘共苦,一起挨饿!我倒要看看,我慕容家的骨头,是不是真的软了!”

慕容德望着老人决绝的背影,心中一阵感慨,突然明白了那串断裂的念珠所蕴含的深意——并非天命已尽,而是老爷子要用自己这把老骨头,为慕容家续上最后一口气。他单膝跪地,朗声道:“臣愿随陛下出征!哪怕战至只剩一兵一卒,也要与拓跋珪拼到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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