行事主动,直接,慕习在心里下了这样的判断。
“世子妃安好。”
“坐啊。”柳湘说道,然后摒退了下人。
敛翠满身戒备,但又不能违命,只好退到了远处的树荫里等着。
柳湘毫不掩饰自己对慕习的好奇心,打量了他一会儿。他俊美清秀,介于极富男子阳刚气质与女子柔美气质之间,在那并不宽的范围里,他的脸完成了最优组合,只属于慕习,仿佛别的任何人都撑不起这五官下的清澈与复杂并存。
他就这么不悲不亢地坐在对面,没有惊惧犹疑,沉静地等待柳湘开口。仿佛世间万物喜悦已过,剩下无论发生什么,他都会以一种无声地力量固守住他的东西。
他身上有平静的,早已放弃抵抗的忧郁和痛苦。
柳湘以一个女人的感受力,是这么理解的。
慕习在她不短的打量下,并没有不自在。
柳湘身体微微向前倾,戏谑和玩笑已经褪去,她淡声道,“终于能聊聊了,慕公子。”
“世子妃请讲。”
柳湘说道,“梁元劭身体已无恙,虽然之前确实病的很重,但现下已好了,今日可以去校场了。”
昨晚慕习以为无人注意到他,但他错了,他是怎么绕到主屋外的,怎么坐在那的,又等了多久,柳湘知道得一清二楚。
慕习不愿假装自己毫不关心,柳湘对梁元劭直呼其名的亲密也一时让他无法招架,他点点头,没有说话。
“梁元劭以前也这么容易生病吗?”柳湘问道。
这简单的一句话,在宣示某种交接。慕习不确定自己是否有资格对以前下判断,他只尽可能地客观说出事实,“据我所知,这是我第一次见世子染病而非外伤。”
柳湘见他咬紧牙关,不漏出一点私人感情,笑了笑,掐了一颗葡萄递进嘴里,然后说道,“逞强这点,你们真的很像。”
然后她倒了杯茶给慕习,笑咪咪地观察慕习的反应,然后眼角轻扫,问他,“慕公子,你对梁元劭,是有爱慕之情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