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将小碗往前递了递,动作带着一种不容拒绝的、却又无比自然的关切。
程梓嘉的目光落在碗中深褐色的液体上。
又是药,韩毅安排的药。
昨夜最后那碗将他从剧痛边缘拉回的汤药,他还记忆犹新。
巨大的烦躁和一种被“掌控”的屈辱感本能地想要升起,但这一次,却被身体深处那真实的、被安抚后的舒适感轻易地压了下去。
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觉到,当那药香飘来时,腺体深处那点细微的麻痒似乎又温顺了一分。
这该死的、无可救药的生理依赖!
他抿紧了苍白的唇,没有立刻去接。
指尖在柔软的毯子下无意识地蜷缩了一下,泄露着内心的挣扎。
韩毅没有催促。
他只是静静地端着碗,深邃的目光平静地落在程梓嘉脸上,带着一种近乎执拗的耐心。
那目光里没有施舍,没有邀功,只有一种沉甸甸的、纯粹的守护意志。
书房里只剩下壁炉里木柴燃烧偶尔发出的轻微噼啪声,以及两人清浅的呼吸。
程梓嘉的视线,不由自主地,从药碗缓缓上移,最终落在了韩毅的脸上。
那张脸,憔悴,疲惫,写满了昨夜守护的痕迹。
但那双眼睛----程梓嘉的心猛地一跳。
他见过韩毅很多种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