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羞辱,赤裸裸的羞辱。卡修斯看着亚诺的脸瞬间又白了一分,心中涌起一阵暴戾的快感。
他习惯了看到亚诺这副样子,脆弱,可怜,像只随时会被踩死的虫子。这让他安心。
然而,诺伯特只是微微皱眉,“卡修斯,够了。”他的声音里透出一丝警告,“他是你的弟弟。”
“弟弟?”卡修斯向前一步,双手撑在桌面上,身体前倾,“我当然知道他是我的弟弟。我是在提醒您,不要把时间浪费在无用的事情上。”
诺伯特的眼神沉了下去,那里面有失望,有愤怒,但更多的,是一种深不见底的疲惫与无力。
他不善表达,那份对叁个孩子笨拙的爱与期望,始终被包裹在冷酷的君主外壳之下。
他知道卡修斯对亚诺的欺压,从小时候那些藏在游戏里的恶意推搡和捉弄,到后来愈发直接的言语攻击与拳脚相加。
他试图制止过,甚至严厉地惩罚过卡修斯,换来的不过是长子更加隐秘、更加懂得规避他视线的手段。
自从卡尼拉离开后,这道裂痕在叁个孩子之间,被撕扯成了无法愈合的深渊。
他太失败了。作为丈夫,作为父亲。
他只能希望孩子们在互相的伤害中看清血脉的顽固连接,希望血浓于水的天性,有一天能压倒这无休止的折磨。
再怎么厮杀,底线永远是……不能对至亲手足痛下杀手。
家人……永远是最重要的。
“亚诺会留在这里旁听。”诺伯特的声音里带着不容违逆的威严,“这是我的决定。如果你有异议,就出去。”
父子俩的视线在空中碰撞,如同两柄剑,打得火花四溅。
最终,卡修斯缓缓地、一寸寸地直起身子。他没有再争辩,只是深深地看了父亲一眼,然后坐回了椅子上。
他的目光越过父亲的肩膀,死死锁定在亚诺身上。
这个死杂种……
这一切,一定是卡希亚的阴谋。她想用这个废物来刺激他,来分薄父亲对他的看重。她总是这样,用最恶毒的方式,来挑战他的底线。
不,不对。卡修斯皱着眉。他绝对不是第一次来。是从什么时候开始的?